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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新漢像是被人拆穿了一般,強行掩飾住內心的慌亂,道:&ldo;無論你如何攻心,我說過,我從來沒有出賣過你們。我只想殺了你。&rdo;海月以衣袖蹭了蹭一面,就地坐下道:&ldo;殺了我。黃大人以為,如今的大明,還有旁的可指望的將領麼?&rdo;&ldo;別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rdo;&ldo;我是沒多大的本事,只不過臨危受命罷了。只不過,你恐怕高看了京城裡那些飯桶。倘若大明真有上佳的帥才,如何會被頡莫叛軍纏繞近兩年之久?&rdo;黃新漢一時語塞,竟說不出話來。&ldo;黃大人以為,你不招供出內鬼,就能保全自身了麼?象泉與大明如今乃是盟國,你這樣做,豈不是背君叛國之罪?&rdo;黃新漢驚道:&ldo;我沒有!你少往我身上扣帽子。我只不過在西寧衛安插了一個眼線罷了!&rdo;海月隨即便問道:&ldo;是誰?&rdo;黃新漢自知中了她的圈套,便不再多說。海月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拂了拂衣衫。&ldo;這東平城監牢裡的刑具,恐怕大人也受不住。那就讓贊普身邊熬鷹的師傅來陪黃大人聊天罷。&rdo;隨即她身後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便走了出來,開啟牢房的鐵鏈走了進去。熬鷹,其實是極為痛苦的一種刑法。受刑者終日不得睡眠,但凡顯露出絲毫倦意,便立即被喚醒。喚醒的方式有很多種,輕則潑涼水,重則揮拳相向。但往往這樣的方法,對於沒有經受過訓練的人來說,是極為痛苦的。果然不到一天半的時間,黃新漢便招了,招的一點也不剩。連同他與那線人聯絡的時間,暗號都招的乾乾淨淨。於是這一天晚上,海月便帶了許多人,蹲守在黃新漢與他約定的地點,只等兔子落網。半夜裡,一個暗色衣裳的人影閃進黃新漢的府邸,自是按照原先約定好的暗號輕輕敲擊窗沿。只聽不多時,裡面也傳來幾聲敲擊聲。那人便躡手躡腳地開啟房門,鑽了進去。剛一進去,四周便立刻湧出大批人馬將他抓獲。&ldo;你們是誰?我是黃大人的手下!&rdo;海月從一旁走了出來,冷冷地看了他半晌,口中只道出幾個字來:&ldo;帶下去,我親自審他。&rdo;昏暗的牢獄之中,那方才被捕獲的人被綁在架子上。即使身處監牢,他臉上也並沒有絲毫恐懼。黑暗之中,他死死地盯著遠處坐在原地的海月,卻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ldo;你的主人是誰?&rdo;海月的聲音慢慢迴盪在監牢之中,顯得無比清冷。而回應她的卻僅僅是沉默。&ldo;你並不是黃新漢的線人?&rdo;又是沉默。&ldo;黃新漢手中的軍事佈防圖,是你偷的?&rdo;依舊是沉默。海月笑了笑,慢慢走到他面前,清冷的聲音顯得格外有些可怖。&ldo;你不會以為,你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吧?你,是一定會死的。只不過‐‐如果你肯多透露一點東西,我會盡量給你留一具全屍。&rdo;&ldo;既然如此,不必廢話,儘管動手罷。&rdo;那人倒也有些氣魄,只不過這一點更觸碰到海月的怒氣。&ldo;別讓他睡覺。還有,檢查一下他全身,別讓他吞了毒。還有,拿東西支在他嘴裡,別讓他咬舌自盡。我倒看看,龍鷹王妃的手下,是不是都個頂個的忠心。&rdo;海月淡淡地露出一個笑容,回身走了出去。外面的月色黯淡,遠處的星河一閃一閃地,像在訴說著一曲古老的歌謠。她的手已經變得冰涼。她還從未如此折磨過一個手無寸鐵之人。甚至連她自己,也開始恐懼這樣的自己。可是短暫的恐懼之後,她卻絲毫不曾後悔。為了那五千個戰死沙場的亡靈,她甘願如此。僅僅一條人命,並不足以告慰他們。她一定要用頡莫叛軍的鮮血來祭奠。一連幾日,海月都泡在自己的房間裡擬定新的作戰計劃。幾乎整個東平城的地圖都被她蒐羅一齊,全部攤在桌上、床上,甚至地上。就連江央堅贊手中那張巨大的青海地圖,也被海月借來了。海月冥思苦想,終於制定出新的計劃。而這份計劃直指的根源,便是解救在青海以東的長嶺一帶勞作的勞工們。西寧衛固若金湯,不僅坐擁七萬守軍,並且龍鷹王依照西寧衛的地形,耗盡了無數人力和物力,在四周修建了無數防守關口。如果採取強攻,象泉軍必然會付出巨大的代價。海月的切入點十分毒辣。長嶺的勞工多達十萬人,且大多數都是被強行徵召。他們不僅對西寧衛的防守瞭如指掌,並且負責著整個西寧衛的後方補給。一旦設法收復長嶺的勞工,西寧衛已半數都落進象泉軍的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