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開包裹，裡頭的東西卻是她始料未及的。來自雙城守將李思的信件，一共三封，都是加急信。海月隨便拆開一封，便看見李思警告西洲，有大量頡莫叛軍向西集結，不知何由。而最下面，則是一份被疊起的地圖，標註的正是關山之南。她看向黃新漢的眼神，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ldo;狗賊。&rdo;海月難以抑制內心的憤怒，飛起一腳將黃新漢踢倒。又找了一根繩子來將他牢牢捆住。&ldo;你大膽，我乃御筆親封的巡西使，如何能是你說綁就綁的？&rdo;海月用力拉緊繩子，湊近他說道：&ldo;我不殺你，你也活不成。你以為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我會怕皇帝？&rdo;&ldo;大膽！項海月，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然已經叛變象泉……&rdo;海月照著他的臉一拳砸了上去，砸得他眼冒金星，再不能言語。就這樣，海月扯著手中的繩索，像拉著一個囚犯一般扯著巡西使從正門走了出去。方才攔下海月的侍衛驚了片刻，剛想上去攔人，卻被海月一腳踹開。原本已經到了深夜，東平城卻因為玄歌將軍的急召而熱鬧了起來。待景唐到了議事廳的時候，只見所有的高階將領都齊聚一堂，而最中間則跪著一個人。他上前一看，竟是黃新漢。景唐心中突突一跳，還未等他發問，江央堅贊便輕聲道：&ldo;景大人，請入座。&rdo;景唐應聲坐了，四下裡卻看不見海月的身影，正奇怪著，才看見海月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眼睛通紅，不知是剛哭過還是因為憤怒所致的。江央堅贊看著黃新漢，開口道：&ldo;巡西使帶著大明帝的詔書而來，本王自問沒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巡西使為何作出如此惡毒的事情，致我象泉五千士兵慘死雁北？&rdo;景唐不可置信地大驚，他看向海月，卻看見她的臉上絲毫沒有波瀾。江央堅贊將信件遞給景唐，沉聲道：&ldo;景大人，這就是鐵證。&rdo;李思將軍的警告信，無一例外地都送入了巡西使手中。景唐一封封讀完，身上的冷汗卻不斷地冒了出來。直到最後的那一封地圖，景唐明白，這一切本該可以避免。此時，黃新漢突然大聲道：&ldo;我扣下信件不假，但他們的位置，我是決計不曾透露給頡莫叛軍！&rdo;海月疲憊地問道：&ldo;那你為何要偷看我的作戰計劃？&rdo;&ldo;為了除掉你！&rdo;海月冷冷地看著他，道：&ldo;為了除掉我？你用什麼除掉我，用你門前那幾個看門的侍衛？&rdo;黃新漢看著她一臉嘲諷道：&ldo;我手下自有能人。&rdo;這時，景唐突然站起身道：&ldo;逆賊作出如此行徑，臣無話可說。此處既然是贊普麾下，自改聽從贊普處置。皆是我自會向我朝陛下解釋清楚，並請旨厚葬在雁北陣亡的將士們，並撫慰其親眷。&rdo;黃新漢破口大罵道：&ldo;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同這項海月一樣，都背叛朝廷！你們罪不可恕！&rdo;江央堅贊擺了擺手，命手下將他拖了出去，又道：&ldo;該如何處置，就依玄歌將軍。&rdo;海月垂首道：&ldo;是。&rdo;&ldo;他方才說的不像假話，恐怕這件事也並非他一人所為。若長留此人在軍中，恐怕後患無窮。&rdo;海月定定地看著他道：&ldo;贊普放心，無論用盡怎樣的手段，我也一定會讓他親口吐出真話來。&rdo;江央堅贊只點點頭道：&ldo;當心莫傷了自己便是。&rdo;邊巴在一旁道：&ldo;洛桑方才傳來訊息，西寧衛恐有異動。若讓他們逃出西洲，只怕再追便難了。&rdo;海月道：&ldo;青海全境總共就那麼幾個數得上來的關口，若再加派人手看護著，他們怕是插翅也難逃。&rdo;江央堅贊點頭道：&ldo;原本並不想遷怒一個弱女子，但想來這位龍鷹王妃平日裡的賢名，也都是杜撰的了。她殺我象泉五千勇士，這筆債，就用西寧衛守軍的血來償還罷。&rdo;議事廳之中一片讚許之聲。可見雁北之禍對於整個象泉軍來說，都如同醍醐灌頂一般。這筆血債，只能用鮮血償還。人群自散去以後，海月並未回訪歇息，而是直接去了牢獄之中。東平城的牢獄是頡莫叛軍修建的，環境惡劣。海月徒步走了進去，見黃新漢縮在一個角落裡，面上毫無表情地走了過去，蹲在牢獄外面看著他。&ldo;黃大人，承業十七年進士，你是那一年唯一的寒門學子。後來，你被分入翰林院做參員，這麼一熬就是十一年。當年滿腔抱負，如今已被史書墨水耗得蕩然無存。你迫不及待地想為朝廷立功，所以撿了這吃力不討好的活，不是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