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知道他緊張。當然,在場的,估計沒有不緊張的。包括阮霧嵐,總歸是生死大事,也不如平時那麼鎮定,緊張的等著結果。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術中的燈驀然熄滅,顧西祠蹭一聲就站了起來。醫生出來了,面帶疲憊,剛除了手術服,手上還有些水珠,看得出來是剛洗了的。&ldo;醫生,我爸怎麼樣了?&rdo;&ldo;醫生,爺爺如何了?&rdo;&ldo;有問題嗎?&rdo;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醫生有些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的,眾人也反應過來。顧淮輕咳一聲,代表大家問:&ldo;醫生你說就是,怎麼樣了?&rdo;顧西祠面色鎮定,握著白冉的手不自主用力,白冉發疼,卻沒說話。醫生吐口氣,揮手:&ldo;大家散散啊,等會兒病人就推出來了。&rdo;大家依言留出一條路來。&ldo;手術做的不錯,後面在icu病房待兩天,要是沒有問題,就能在外面病房監控了。&rdo;&ldo;你們都回去吧,病人要晚上才能醒過來。&rdo;這兩句話說出來,顧西祠輕輕吐了口氣。緊握著白冉的手,方鬆動了些。大家看著顧老爺子被推進重症監護室,顧家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顧淮最近可能實在是心累,被勸回去了。顧三叔和二叔在門口等了一陣,也走了。顧西祠和白冉還坐著在。醫生說了幾次可以離開了,等人走得差不多,顧西祠才說話。&ldo;等爺爺醒了,我就離開。&rdo;固執又堅持,坐在那裡,靜默成一座山。眼見著勸不住,醫生沒說什麼,給護士打了個招呼,讓把家屬對上號,自己也下班離開了。這一等就久了,不過白冉好在把顧西祠哄出去吃了個飯。中午沒吃什麼,晚上就餓了,顧西祠飯量比平時大,也是累狠了。吃晚飯,兩個人往回趕。路上白冉道:&ldo;我覺得回去了,爺爺應該就醒了。&rdo;顧西祠睨白冉,調侃:&ldo;白小姐你什麼時候幹起算卦來了?&rdo;&ldo;就是感覺而已。&rdo;顧西祠只笑笑,不說話。等兩個人在走廊上剛坐下,護士長正從病房出來。&ldo;是顧海的家屬嗎?&rdo;顧西祠站起來:&ldo;對。&rdo;顧海是顧老爺子的名字。護士長看了眼記錄版,說:&ldo;是他孫子吧,你爺爺剛剛醒了。&rdo;&ldo;不過現在不能進去啊,你們在外面看幾眼吧。&rdo;作者有話要說:開頂風隱形…… 攔機顧西祠喉頭乾澀, 半晌, 點了點頭,眼眶微紅:&ldo;好的, 好的, 謝謝。&rdo;疊聲的感謝, 顯示出他的激動。護士長顯然是見多了這種場景的, 笑笑:&ldo;嗯,明天也不能進去, 一般情況下icu不準探視,而且手術完,他住的這間是無菌室,你們恐怕要等等了。&rdo;白冉站起來,牽著顧西祠,接過話頭, 妥帖道:&ldo;我們知道了, 謝謝您。&rdo;護士長見顧西祠身邊還有個清醒的, 也不擔心,點頭過,轉身走了。顧西祠站在大面的玻璃前, 夜色已經深了, 他按捺住激動往裡看。內間還有個小護士在守著, 白冉瞧著,像是在擺弄儀器。老爺子她這個角度瞧不清,但是小護士偶爾會對著病床說一兩句話, 側面能看出來,老爺子是醒了的。顧西祠目光閃爍看了一陣,直到小護士進出了兩次,顧西祠輕聲對白冉說:&ldo;走吧,我們回家,明天再來。&rdo;&ldo;好。&rdo;顧老爺子現在也是需要休息。在心臟那地方動手術,不是小事。顧西祠還想開車,白冉制止了,接過鑰匙說:&ldo;我來吧。&rdo;枯熬了一天,顯然男人也累了,並沒有推拒,將鑰匙給了白冉。今天出門開的是顧西祠的車。上路沒多久,白冉下意識餘光去瞥副駕上的人,光影變幻中,男人安靜的靠在座椅上,闔著眼睫,側面的輪廓弧線好看。白冉瞧了一陣,顧西祠呼吸均勻,應該是睡過去了。真是個稀奇事兒。如果白冉記得沒錯,這是第一次顧西祠在車上睡了過去,平時都是她在副駕上不省人事,男人開車安穩得很,要是過高速,收費站歇歇,白冉清醒一陣,她下一程還能繼續睡。顧西祠開車的技術不錯,也很穩,很可靠。以前都是他開車,難得的,她也能讓他休息一下,靠一下,雖然是在這種微不足道細枝末節的事情上。白冉翹起嘴角,暗暗的盼望著,老爺子這事兒不要再出什麼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