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青定定站著,想到這處,只覺得腳下發涼。顧淮見她這個樣子,揮了揮手:&ldo;下去吧,辰安的事,讓他自己來跟我說。&rdo;顧月青下樓,在門口遇到阮霧嵐,剛想喊人,阮霧嵐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兩個人悄悄離開頂樓花園。天邊雲開霧散,悄悄的,新的一天又到來。白冉額頭有些汗,她本身睡得極沉,體質發涼,但是昨晚感覺似乎抱著個火爐睡了。稍微動了動,側臉下方有東西,白冉後知後覺,是手臂。顧西祠的手臂。白冉:&ldo;……&rdo;&ldo;醒了?&rdo;&ldo;……唔。&rdo;聲音輕,有點不好意思。顧西祠自然而然的,將她抱著,肌膚相貼,白冉只覺得對方溫度比自己高出稍許。顧西祠在她臉頰親了口:&ldo;早。&rdo;白冉訥訥:&ldo;早。&rdo;&ldo;不好意思?&rdo;&ldo;……&rdo;耳邊的發被撩起,往耳後挽,男人笑聲低低,忒壞。白冉不把頭擺正,顧西祠也不強迫她看他,輕聲說:&ldo;我先起來,順便給你把衣服拿下來。&rdo;白冉臉熱,這熟門熟路的,倒像是偷`情做慣的。好在顧西祠只說了那麼一句就走了,留白冉一個人在屋裡,看了眼時間,還早,飛快的起身,一動,身上並沒有好到哪裡去,還是覺得渾身上下被揉碎過一次。動作間,手指上有個硬物,白冉往下看。左手中指上有一枚戒指。滿圈的鑽,碎鑽又白又閃,白冉抬起手在燈光下端詳,還沒看出個究竟,就看到流光在戒身上極快的轉了一圈……以前原身手上這個位置也有戒指,中指戴的,是訂婚戒指。白冉想起來了。是昨晚入睡前顧西祠給她戴的。&ldo;本來想好好的辦下求婚,給你個驚喜,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也沒什麼心情,戒指拿著有一段時間了,你就當戴著玩兒,先收著吧。&rdo;&ldo;等我家裡這件事過了,我再想想怎麼弄。&rdo;白冉怎麼回答的。她說:&ldo;搞那麼麻煩幹嘛?&rdo;顧西祠答:&ldo;想給你最好的啊。&rdo;簡單,卻又戳心。白冉摸了摸那戒指,緩緩,露出一個笑來。……吃過早飯,兩個人急急往醫院趕。顧家全家都知道今天老爺子手術,這幾天幾個兒子有來陪夜的,為了今天保持好精力,昨天是全程交給護士的,他們到的時候,顧淮已經在醫院了,在和老爺子說這話。兩個人聊得還挺高興的。顧西祠來了,打過招呼,坐下又說了會兒話。都沒說什麼特別的,白冉就是聽出了幾分蕭瑟的味道。今天阮霧嵐沒有和顧淮一起來,好半天綴在後面來的,來了只和老爺子打過一聲招呼,就任由顧月青在前面說話了,同樣都是不怎麼說話的人,白冉用餘光瞥阮霧嵐。顧西祠最近瘦了,是操勞瘦的,阮霧嵐來的頻率可不算多,但是她也消瘦了。自從那天宣佈了老爺子的遺囑之後,阮霧嵐的氣質就不如白冉早前見到的溫柔。當然,白冉還知道一些事情,包括江南分公司的事情處理,別看小林是第一次搞這些,最後竟然也弄得有模有樣的,沒有顧西祠解決的快,但也沒有一團亂麻。聽說最近顧淮還和阮霧嵐吵了兩架,顧西祠只說了一兩句,並沒有細聊。陸陸續續顧家人都齊了,手術時間也到了。老爺子精神頭不錯,樂呵呵的,進手術室前,和顧西祠說了兩句話,就被護士推走了。手術前的指標,一切都挺好的,但就怕有個萬一,何況老爺子的年齡大了,傷口不容易恢復。手術室的燈亮起,外面坐了一排的人,顧西祠沉默一言不發,顧淮也是。手術室裡醫生進進出出,透過磨砂的玻璃,只能看個大概。這一場手術久,從早上一直到下午。裡面的醫生人累,外面等著的心累。中午白冉和顧二嬸去外面買的粥回來,顧西祠沒吃多少,沒什麼胃口。顧家的男人都不願意離開,白冉和二嬸又將一次性餐具收拾了。走出去時,顧二嬸在外面站了站,感慨了一句:&ldo;希望一切都順利。&rdo;白冉沒說話,但是她心裡也是這樣想的。下午時間有些晚了,手術室一直沒動靜,人也沒推出來。顧二叔有些著急,找護士問了兩次,兩次的回答都是手術過程良好,請耐心等待。等倒是在等,就是熬人。接近醫生預計的結束時間了,顧西祠把白冉的手拉著,捏在手心裡,什麼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