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放下手裡所有的硬幣,離開了門衛室。
這個電話她再也打不通了!
——她走丟了!她不止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還獨自到另外一個世界。
今天是阮女士的生日,她卻走丟了,他們肯定在滿世界找她!可是她連自己到了哪裡都不知道。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寬闊的馬路,狂風暴雨,大風呼嘯,她的褲腿溼淋淋的直往下滴水。
朦朧的路燈打在她狼狽的臉上,這條馬路好像沒有盡頭,一個人走在黑暗靜謐的馬路,狂風呼號,像女人怨怒的咒罵,婆娑的樹影背後好像隨時有猙獰鬼怪冒出頭……
可是此刻,她早就忘了害怕。
初夏的雨夜溫度驟降,涼氣從腳底直侵入體。
星空仰頭茫然地望著漆黑的天空,無數的雨滴從虛空掉落。
展先生是個很風趣博學的人,他留學歸國,然後和媽媽相知相戀,媽媽說:你爸總說他是一個喜歡祖國的人,其實——他連寺廟都沒去過。
可是沒想到有一天,她聽到展先生在書房唸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供奉著檀香佛像。
被救
她知道,他誠心祈求的,不是財富,不是平安,不過是希望女兒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星空蹲了下來,痛哭出聲,爸爸媽媽總說她失去了太多,可是現在她才感覺到失去了全世界,得到健康的身體,代價卻是永遠失去他們。
她——
一點兒也不想要!
無邊無際的黑暗,冰涼刺骨的雨,將她包圍。
不知哭了多久,她眼前一黑,倒在冰涼的雨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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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小區在b城最外圍,靠近波光粼粼的寒水湖和神秘漂亮的蒼山,蒼山有價值上億的獨棟別墅,而蒼山下就是人口密集的老小區,兩個地方。
涇渭分明,天壤之別。
平坦寬闊的柏油路上,一輛矜貴無比的限量轎車低調地停靠在路邊,黑色的車身完美地隱逸在樹影裡。
孟念黔坐在主駕,靜靜觀望著不遠處的蹲了足有二十幾分鐘的小身影。
有些慨然年輕女孩子充沛的精力。
孟念黔無奈,他們大晚上回城,自己老闆是真的讓人捉摸不定,回城的路這條無疑是最近的,但是有人擋在路中央,他們自然可以換條路。
可是卻突然讓她停了車,孟念琪仰頭:雨什麼時候停?他們今晚難得就在這裡耗下去嗎?
孟念黔心裡的無奈不知道對誰講。
她抬手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了,她提醒道:“先生,您明天下午有別的行程。”
後座的人“嗯”了一聲。
孟念黔見此,下意識地祈盼那個女孩兒能大發慈悲給她讓道,她也好早點收工。
然而她透過不斷揮動的雨刮器,朝遠處的馬路看去時,女孩兒已經倒在了地上。
這條路是蒼山別墅專用的,人煙稀少,如果他們不伸出援手,她倒在這裡很難被人發現,孟念琪有些於心不忍,她轉頭道:“先生,那位小姐恐怕是哪裡不舒服,要不把她帶回去讓陸醫生看看。”
傅曄冷嗤一聲:“不舒服?她不是在雨裡玩行為藝術?”
傅曄靠在軟墊閉目養神,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這麼意氣的人了。
孟念黔搖頭:“先生,可是人小姑娘已經倒雨裡了。”
前座的人說得煞有其事,傅曄挑眉,慢慢取下墨鏡。
墨鏡下面,是一雙烈火般的雙眸,血紅泛著金輝,詭異的顏色無損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別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