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不定。
顧青瓷不為所動,這人從未把他們母子然看作親人,她早不稀罕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看著顧青瓷油鹽不進的模樣,二老爺只能暫時壓下火,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聽聞你最近在空泰安郡主她們一起玩蹴鞠,豫和王府不是普通人家,你向來性子魯莽容易得罪人,這樣,你將你五姐一同帶過去,她性子和順溫柔,詩書詞話無一不會,有她在一旁替你周旋你也少惹些禍,需知以那李家的門戶可保不得你。”
顧青瓷聽著生生給氣笑了,竟不知有人能無恥如斯!
好一會兒,才冷眉橫目譏諷:“很是呢,如父親大人所言,五姐姐才高八斗才情卓絕,那父親就當替她多舉辦些詩會文會才是,著一群人去捧著她誇她。蹴鞠是個什麼不入流的玩意兒,沒得侮辱玷汙了高貴的顧家五姑娘,也就我這樣魯莽無狀的人才堪玩了。
我若惹了禍事,自有母親母親和相公在,且勞煩不上五姑娘,父親覺得,她哪裡來的臉替我周旋?難道是憑她庶出的身份?又或者是憑她的柔弱溫順能替我向父親求求請他拉女兒一把?哈哈哈,父親這麼疼愛你的五姑娘,何不親自去一趟豫和王府,讓泰安郡主帶著您的心肝女兒一起玩。”
顧青瓷心裡的怒氣已然燒到了胸口,又針扎似的疼。
既二老爺一開始就訓斥她是個沒規矩混不吝的,她還裝那一層皮做什麼!
二老爺幾乎跳了起來,當即抬手摔了一個杯子。
“砰”一聲脆響,伴隨著他憤怒的吼聲:“放肆!你個不孝的東西!給我跪下!”
顧青瓷理都沒理,頭也不回地走了。
沒在顧府多留,去辭別了二太太就離開了,中飯都沒吃。
二太太從丫鬟嘴裡問出那些話,心頭一片發涼,過了好半晌,才漸漸平靜下來。
她閉著眼睛,捏著手裡的一串佛珠,緩緩說道:“這些年是我顧慮太太多了,只要沒傷礙著瓷兒和炤兒我都一一忍讓了去,卻沒想,那些後東西是會得寸進尺的……”
周媽媽在旁邊聽得心裡咯噔一下,連聲安慰,“太太您寬寬心,多想想哥兒姑娘,哥兒還沒娶親呢。”
二太太又閉上了眼睛,口中慢悠悠道:“就是為了他們,我才不能再那麼仁慈了。”
——
顧青瓷帶著一股氣回到家,關在房裡誰都不見,飯也不肯吃。
張嬤嬤納罕,奶奶回孃家哪一次不是眉開眼笑回來的。
於是拉著玉珠悄聲問:“怎麼了這是,是太太訓姑娘了?”
玉珠輕輕不蹙著眉,搖頭。
張嬤嬤急了,“沒有?那是什麼事兒,你怎麼也啞巴上了。”
那些話玉珠實在不好說,最後只模糊講了一句:“是二老爺。”
張嬤嬤懂了。
二老爺能對顧青瓷說出什麼好話,這麼多年,老爺見著姑娘不是訓就是罵,比對陌生人都不如。
張嬤嬤只想一下都替她們奶奶心疼,哪家的老爺會這般對自己的嫡女,仇人似的,一點臉面都不留。
“算了算了,讓奶奶自個靜一下,恐這會兒心裡正難受,我們過去杵著還不好。”張嬤嬤嘆了口氣,又說,“要是大爺在就好了,可惜大爺假短,呆上一兩日就走了。”
李成則哄顧青瓷一鬨一個準,院裡伺候的都有眼睛,誰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