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顧青瓷氣過一陣就將二老爺拋開。
不知不覺也想李成則來,之前人回來了,她還有好多話沒同他說,轉頭他又走了。
又想著奉太書院在哪兒來著,她也未曾去過,莫不如等哪日有空讓兄長帶自己過去玩玩兒?
顧府裡顧青錦的親事定在月底, 大夫人可算是忙了起來, 今日這事明日那時,忙得前腳跟打後腦勺,腳不沾事。
顧老太太性子一向冷, 早不管事了,家中的事除非是頂重要的否則基本不插手。
好在有二太太這個妯娌能幫著打打下手。
至於大奶奶, 性子太溫吞,脾氣急的大夫人瞧不太上, 大隻是她管著衣料上的事, 在讓她陪著顧青錦教教她一些內幃裡的私事。
這點大夫人不得不趁人, 兒媳婦性子慢吞吞磨人, 卻能管著男人, 顧家大少爺是極尊重大奶奶的,成親好幾年了, 出了之前房裡的兩個妾, 之後屋裡再沒進人。
成親的頭一日, 一早得到信的李成則就告假回家了。
翌日,帶著顧青瓷一起去了顧府。
顧青瓷和顧青婉關係一向很不錯, 顧青錦性子嫻靜溫和, 自來處事公平對幾個妹妹多有包容。以前顧青瓷同姐妹們拌嘴吵架,顧青錦勸, 她也會聽兩句。
再者因著這喜事,李成則可又是回家了一趟。
顧青瓷心裡忍不住高興得意,一邊默默算了算,這又快半月了,加上這次請的假, 相公當是可以再家裡多留好幾天。
兩人收拾停當一起上了馬車。
李成則去了奉太書院上學後, 空餘時間大大縮減,但學業上的進步也很明顯,讓他對於以後考試的事有了些底。
不過離家遠了也有好處, 比如更方便了些, 能做的事也多了,倒不是之前不能做,只是有時候缺少一個契機。
回來後自然要關注顧青瓷,精力大多分在她身上, 他是怕自己離得遠了有看顧不到的地方,會滋一些事,若自己再拋開不管,不聞不問, 可能會讓事情擴散變大, 如此不好處理了。
李成則慣是個走一步看十步的人, 謹慎, 心思細膩,發現不好事情的苗頭能及時扼殺,而不是心大,一直等著讓矛盾難題達到無可調和的地步。
也可以說是一種防患於未然的憂患意識,或者說,天生於意識上的警覺。
從回家給孫氏請安開始,李成則就在慢慢了解情況詢問家中物事。
旁人嘴裡的說辭是一部分,他自己的觀察又是一部分。
想到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李成則不禁眼睛眯了眯,靠在車背上,思索。
顧青瓷在嘰嘰喳喳說著顧青錦的事,她心情很好。
因是去參加喜宴,顧青瓷今日上身衣裳乃一身簇新,鵝黃色鮮嫩衣裙,斜襟的衣領,繡的是白紋祥雲,腳下穿著一雙同樣暖黃緞面的並蒂蓮枝的鞋子。
耳上墜璫,髮間釵環,額中還貼了個花鈿。她顏色極是明豔奪目,面目張揚帶笑,端的是一身貴女風範。
怕是少年郎望她一眼都要怔忪半日。
李成則有一搭沒一搭聽她說話,偶爾應付兩聲。
看顧青瓷說得興致勃勃,李成則低頭看了一眼中間小几上的擺放著的桂花釀蜜糕,於是從碟子上捏了一塊,喂予顧青瓷吃。
這種釀蜜點心是顧青瓷的最愛,她喜好甜口,愣了一下乖乖吃了。
吃了一兩塊心思就被帶過去,自己還沒發覺。
李成則笑了笑,慢慢開口說道:“官官最近蹴鞠練的如何了?”
顧青瓷歪頭,將口裡的點心嚥下去,拿帕子擦了擦指尖,才說:“哎呀挺好的,我們都玩的很好,就是有時候有些累,王府裡的女師傅怕要比學堂的先生還嚴格些。”
那有幾日顧青瓷是真想撂挑子走人,心想她一個小姐還要被一個下人轄制了不成,後來還是柳叔玥低聲斥她,問她是不是忘了背後是誰要她們來練習這個的,是不是真的想吃罪於人?
顧青瓷乍然清醒過來,後日日乖順去蹴鞠。
再之後徹底適應了就更沒問題了,蹴鞠這個好歹是個玩的,可比讓她去吟詩作對強多了。
李成則眉目含笑,挑著眉尾,道:“那豈不是辛苦娘子了?”
他一副面如冠玉風流倜儻的模樣,又用調寵般的語氣打趣。
顧青瓷臉上一下子紅了。
訕笑了兩聲,不太好意思,遂將頭歪倒一邊去,假裝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