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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早在酒店打理好了一切,傍晚時分兩人下了飛機就回酒店睡了一覺,沈庭暈機,雖然上去前吃了藥,但明顯沒起到什麼效果,幾小時的機程都給他折磨地夠嗆,吐了幾回,東西也吃不下,只喝了點水,後來裹著小毛毯跨坐在顧朝岸腿上睡著了。但是也沒睡好,平均幾分鐘就醒一次,熱烘烘地臉蛋挨在他胸口問怎麼還沒有到。他說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他不要看醫生了。顧朝岸看他難受心裡也不舒服,胸口悶著氣,變著法地轉移他注意力,好聲同他講:“你再睡一覺就到了。”沈庭那時知道飛機已經飛到了天上,說什麼都不管用,他回不去,鬧也不可能讓自己更好受,便獨自忍著。在酒店睡到了晚上被餓醒,顧朝岸打電話叫人送了飯上來,他吃了飯精神才好些。五星級酒店的頂級套房,房間的擺設和整個佈置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其實已經不像酒店更像公寓了,沈庭換了地方就覺得新鮮,精神恢復後開始給自己找樂子,顧朝岸不理他,他一個人也可以玩的很開心。助理給顧朝岸發了這幾日的行程表,他把能推的都推了,推不了的也都儘量延後處理,只剩下一件頭等大事,就是明天要帶沈庭去見那位醫生,周曲山。十二點過五分,沈庭被顧朝岸按在床上關了燈強制睡覺,他下午睡足了便不想睡,藉著外面朦朧的城市燈光,用手輕輕地撥弄顧朝岸的眼睫毛。顧朝岸知道這時候不用理他,沈庭經常這樣,睡覺前要拉著人陪他玩一會兒,但如果不理他,他自己沒興致了,反而睡得很快。顧朝岸靜默允許他的動作,先是摸睫毛,後來是捏臉,然後成了舔脖子。他不會色。情的勾引,好像只是好奇地伸出舌尖在他的頸窩裡與他的皮肉沾了沾,顧朝岸立刻就起了反應。他可能純粹是本能趨勢,想同他最親愛的哥哥抱得再緊密些,他覺得哥哥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嘗一嘗應該也是甜的。舔了下,顧朝岸沒有反應,他就抱著哥哥一隻胳膊,安心地睡了。顧朝岸在他閉眼後的瞬間睜開眼睛,看著他,其實有很多話想問問他。沈庭,怕檢查嗎?怕也沒用,必須檢查,檢查後可能還有治療,那會是個漫長的過程,有多漫長我也不知道,但我會陪著你的,你知道吧,其實為了陪你照顧你,我也付出了一些精力,所以等你清醒後,大概會向你討要點東西,你會不會介意?介意的話……不行,不能介意。不行的,沈庭。顧朝岸憂心忡忡地裝成睡夢中不經意的樣子把沈庭帶進了懷裡。要是現在求天拜佛還用的話,他想許個願望,希望沈庭恢復後能記得他,也希望……不要討厭他。他還記得幾年前見過沈庭臉上嫌棄的表情。多希望是幻覺。 內地的優秀腦科專家其實不少,但顧朝岸之所以決定帶沈庭來香港,是因為他剛好看到了周曲山診治過的病人裡有一位和沈庭的情況很類似。那位也是男性,二十六歲,去爬山時摔下山變傻了,也不是痴呆到不會阻止語言的傻,就是變得和小孩子一樣,心智倒退,頭腦簡單。周曲山只花了一年的時間就把他治好了。顧朝岸第二天就帶著沈庭去了醫院,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見到周曲山,他的徒弟出來接待的他們,並全程陪同引導沈庭做了各項檢查。抽了幾管血,沈庭出乎意料地沒有哭鬧,連哼聲都沒有聽到一回,顧朝岸已經在褲兜裡揣了幾顆奶糖,準備隨時掏出來哄他扎針時別哭的,誰知道他突然變得這麼懂事。顧朝岸心疼地看著沈庭被針尖刺破手臂,表情比他還誇張,周曲山的醫生徒弟在一旁說道:“放鬆,放鬆。”顧朝岸也絲毫沒意識到是在叫自己放鬆,他聽了醫生的話,摸摸沈庭的頭髮叫他放鬆,接著便聽到醫生尷尬的笑聲,說顧先生,我是讓你放鬆,你嘴皮子都快咬破了。……全身檢查要做的專案很多,沈庭都乖順地配合了,顧朝岸回想今早都沒聽見沈庭說過幾次話,但到後面他每一次跟自己握手都很用勁,顧朝岸知道沈庭一直在忍耐,沈庭很害怕,很緊張,嘴唇有些發白。但他很勇敢地面對了一切,什麼都不問。顧朝岸於是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檢查做完後要等些時間才能看到結果,周曲山上午有場小手術這會兒還沒結束,那位醫生請沈庭去專門的休息室歇歇,但他不想繼續待在醫院,顧朝岸就決定帶他出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