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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沒有堅持,大概只要我安全了,她就放心了,她自己能不能活下來好像並不重要。我害怕極了,大哭不止,鬧著要媽媽要爸爸,沒有人安慰我。我被人強行抱走了,從此以後再也沒見到母親&rdo;話到此,仇爭的情緒都很平靜,似乎越是敘說,她越是冷靜了下來,不見了之前的掙扎。只是在說完這段幼年時的經歷後,她卻停頓了很長時間都未開口。當牧黎和蘭妮以為她不會再說下去,準備自己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仇爭終於接著之前的話開始接下來的敘說,這一次,她的情緒裡開始帶上了些許的憤怒和憎惡:&ldo;那一次的蟲潮幾乎將阿瑞斯夷為平地,蟲族一度突破雅典娜之城外區,攻入雅典娜城內,最終還是被軍隊咬牙封鎖在了阿瑞斯大區之中。經歷了異常艱苦的剿滅戰之後,滿目瘡痍的阿瑞斯終於迴歸了和平。政府為阿瑞斯蟲潮受害的遺孤專門成立了一個工作小組。我被這個組織接走,跟著大批的戰後遺孤送進了阿瑞斯當地的孤兒福利院。從3歲到9歲,我一直都生活在孤兒院裡。我看著阿瑞斯一點一點重建起來,看著人類遭受重災後依舊頑強不息,生機勃勃地重建家園,童年時期的我其實過得還算快樂。雖然沒了父母,我還有眾多的小夥伴,有關心照顧我們的修女阿姨,還有外面那些為了重建永遠積極向上的軍人叔叔和阿姨。當時的人們,將康拉德大將視作精神支柱和偶像,他對阿瑞斯重建投入的精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親自監督阿瑞斯的重建,多次來阿瑞斯視察,體恤民情,到後來甚至派自己的兒子來管理阿瑞斯。其實直到現在,從那個時候過來的阿瑞斯百姓都還很崇拜康拉德大將,是康拉德大將帶領他們迅速從大災的陰影中走出來,重建家園。那個時候的我也一樣,憧憬有一天能成為優秀的軍人,繼承父母的衣缽,成為康拉德大將麾下的一份子。每週都有軍人來孤兒院教導孤兒們一些防身技巧和軍事知識,我就成天粘著這些軍人,央求他們教我軍體拳和槍法,教我戰鬥技巧。然後自己傻子一樣天天鍛鍊自己,那個時候糧食都跟不上,孩子們其實都不願多動,因為會消耗很大,但我還是餓著肚子鍛鍊身體。孤兒院裡每年都有孩子被領養走,我嘴上不屑,心裡其實還挺羨慕。大概是我天生一副倔骨頭,不大討喜,而且小時候太過瘦小,十分的不起眼。一直到9歲,開始發育了,漸漸長開了,才終於有人看中了我。我還記得是10月份的某一天,秋高氣爽的好天氣,我正在院子裡練習單槓,忽然修女阿姨來叫我,說有人要見我。然後我看到的便是一男一女,彷彿夫妻模樣的人,和藹可親地看著我。他們說要領養我我上了他們的車,那個女的給了我一瓶水喝。我喝下後,就失去了知覺,等我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病房的床上,手腳還有脖子都被皮帶固定在床上,動彈不得,有儀器一直在監控我的身體,還有一些穿著印有xtx字樣防護服的人來來往往。我所在的病房裡,還有眾多的孩子,他們和我一樣,都被綁在床上,彷彿待宰的小白鼠。起初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是自己生了什麼病,被養父養母送進了醫院。可當我頭一次被推進實驗室後,我知道,上天跟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從此以後我成為了某種可怕實驗的犧牲品。他們給我注射藥劑,那東西推進血管裡真的讓人痛不欲生,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要化了一樣,接著便是烈火灼心般的劇痛,劇痛之後,又彷彿萬蟻噬心般的奇癢。那折磨起初會讓你暈厥過去,但是過一段時間你的身體就會適應這樣的感受,然後他們會再給你加量,不斷地重複,直到你不會在試驗中暈過去,能一直保持清醒為止。實驗的時間一點一點加長,及至後來每一次實驗,都要花費五個小時的時間,以至於後來我的身體都出現了生物鐘,每每遇上實驗,我都得讀秒來捱過。五個小時,一萬八千秒,一點一點數過去,少一秒就是天堂,多一秒都是地獄。有的時候,痛苦過頭了,人們就會自我保護。我的精神開始不大正常了,時常出現幻覺,感覺有人在和我說話,她安慰我,幫助我,每一個難眠的夜晚,只有她在支撐我。她很強,她是我唯一的依靠。後來我知道,她其實就是我自己,我身體中的另一個自己。&rdo;到這裡,仇爭頓住了,她那憤怒和憎惡的敘說,逐漸轉變為冷酷至極的聲線,似乎預示著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換了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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