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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做,不過是因為她內心那齷齪變態的感情罷了,我怎能因此而動搖。她聯絡了母親,母親來接我,她牛皮糖似的跟我們回了家,又恬不知恥地進了我家,甚至去看了孩子。我感到了厭惡,可我卻沒有表現出來,我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或許,我只是在感謝她,至少她收留了我一夜。那天下午,母親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居然跟我說,要我搬到顧凡家裡去住一段時間,算是換換環境,換個心情。我不置可否,內心有抗拒,卻居然也有隱隱的期待,我覺得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情緒,下意識地想拒絕。可看母親期盼的眼神,我卻沒有辦法開口,她因為我的緣故,這把年紀了卻沒辦法享清福,要跑醫院看護父親,又要替我照顧孩子,甚至還要照顧我,心力交瘁,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已經白了全部的頭髮。我想,順從她,是我最後的孝道。(四)我開始了和她同居的生活。這並沒有我想得那般困難,她不會干涉我過多。除了最初的摩擦之外,我們相安無事。我進她家第一天,因為換了個陌生環境而感到很是不安,我沒了那天晚上住在她家的有恃無恐,反而隨處能夠感受到幻覺和惡意。我很不安,開電視換臺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卻被她故意打斷。看她坐在電視機前,對我露出詭異的笑,憤怒和恐懼使我炸開了頭腦,我難以剋制,我恨她,懼她,一切都是她的錯,我要殺了她,殺了她!我想去廚房拿刀,可卻被她攔腰抱住,提了起來,無論如何掙扎都甩不開她。她力氣大到恐怖,生生剋制著我,我想我這回真的是落入了虎穴。但她卻那般認真地喊我的名字,&ldo;林依,林依…&rdo;如此重複,從沒有人這樣認真到近乎虔誠地喊我,我漸漸冷靜了下來,憤怒和恐懼褪去,留下的是淡淡的悲哀和怯意。我只得強打精神,再次用言語刺激她,並急於和她劃開界限。她只是順從地答應,我沒看她的表情,但卻從她的那簡單的一句話中,聽到了失落與受傷。我假裝自己不知道,並強行忽略了她的感情。那天晚上,我正躺在床上無法入眠,卻聽到門外有動靜,很快響起了音樂聲。那音樂雖然動聽,可在我耳中卻透著一股無機質的冰冷,讓我無端升起了戰慄之感。我開了門,關了音樂,並敲開她的臥室門把那播放器丟回給她。她追問我為何不喜歡音樂,我為了防止她繼續糾纏我,便實話實說地拒絕了她。可沒想到,她竟然說要唱歌給我聽。我才不信她,將她關在了門外。我躺在床上,她卻真的隔著門唱起歌來。她聲音很好聽,略有些低沉,但很悅耳的女聲,唱起歌來也非常動人。她唱的是那首著名的催眠曲,我知道她是想哄我睡覺,我心中複雜也不知是個什麼感受。但她的歌聲卻那般迷人,寂靜的夜裡彷彿成為了給我領航的燈塔光芒,我隨著那歌聲載沉載浮,竟真的入了眠,也不知多久了,我終於睡了一場好覺。與她相處其實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當初我看的沒錯,她情商很高,知道該如何與我相處,並總能找到合適的方法,將我從痛苦的情緒中拯救出來。我有時很感激她,有時卻又對她恨得牙癢癢,有時情不自禁想靠近她,可想起她對我的那特殊感情,就又望而卻步。我陷入了對她的矛盾之中,反而沒有那個心情去哀悼自己本身的不幸了。一日,她做飯時不小心割傷了手,我正巧看見了。那鮮血使我想起了割腕時的可怖記憶,我開始難以喘息,恐懼將我淹沒。我看到她的表情,她臉上滿是擔憂,我覺得自己不能將恐懼表現出來,免得她又來接近我。於是我強作鎮靜,一直忍到了傍晚。忍耐是有限度的,終於恐懼讓我再也難以忍受。我必須找一點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感覺自己手上全是血,於是開了水龍頭開始拼命洗手,可怎麼也洗不乾淨。血源源不斷地從我腕口流出,水池裡都是血,怎麼也衝不乾淨。我感到絕望,走出衛生間時,卻聽見了水聲戛然而止,她就站在後面,我一時發愣,從血液的幻覺中抽離了出來。但我依舊很害怕,蹲下身來將自己蜷成一團,打算再次用這個方法將自己隔絕於世,可我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那樣溫柔地安慰我,告訴我沒關係,一切都有她在,可我卻沒能從恐懼中掙脫出來。當晚,我被夢魘驚醒,可怕的幻覺將我包裹,我發了瘋地掙扎,響動引得她過來,她再次用那可怕的力量剋制住了我。我漸漸平靜下來,可內心卻翻湧無比,忍不住對她吐露了心聲。我告訴她,我恨我自己,不敢殺人,也沒辦法自殺,太過懦弱。我沒想到,她居然對我開啟了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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