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愛馬的腹下原來早就有一處割傷,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有的。
張郃忽然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此時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他孤獨的跪在愛馬邊,等候自己命運的最後一刻。
可為何這麼不甘呢?
看著北面煙塵,張郃的生命正在倒計時。
就在這個時候,從南面奔來一人兩馬,正是剛剛“拋棄”張郃的扈將,其人衣甲上沾染一抹血跡,手中領著一匹馬的韁繩,對張郃急促道:
“軍主,這有馬,快與我走。前面已經遇到左護軍的散騎了,他們過河了。”
張郃看著扈將所指的馬,看著眼熟,似乎是一名北府騎士的坐騎,但很顯然,這種情況下那個人肯定不是“心甘情願”將唯一的戰馬奉獻出來的。
他看了一眼扈將,心中感激,直接躍馬而上,隨後就問了一句:
“左護軍全軍過河了?”
扈將搖頭,低啞道:
“軍主,我特意問過,左護軍並沒有過河的打算,現在只是少部分遊騎在伊水附近遊弋巡視。”
張郃沉默了,隨後嗤笑一聲,他最後看了一眼倒下的愛馬,滄桑道:
“走,我們不回去了,我帶你換個活法。”
扈將心中納悶,但他早就被張郃折服,只要追隨張郃,這天大地大,哪裡都可去得。
於是,二人又收拾了一點乾糧、水袋,然後向著伊水下游縱馬而去。
……
時間過得很快,駐紮在李家壁西南方六里的二李本軍,很快就看金烏西落了。
這個過程中,袁氏右、後兩護軍的吏士們膽戰心驚的聽著遠處戰場的追亡聲,那臨死的抗爭和求饒宛若夜梟般淒厲。
從末時一直到現在,接近兩萬四千袁氏大軍就枯坐在這裡,坐視友軍戰死。此時再遙望平原的遠方,見篝火點點,炊煙升起,再看自己這邊,簡直讓人心碎。
這個時候,從遠處又傳來了刁斗金聲,就更倍增淒涼。
在半個時辰前,李通、李整終於得到袁紹的軍令,陳公說明日會帶全軍主力過河,讓他們二部繼續駐守在這裡,為明日決戰搶佔先機。
二李是真的沒想到袁紹會這樣,心中對陳公的手段又有了更深的認識。
本來他們兩個和袁紹要援兵,等決戰的時候,就是袁紹要倚仗他們。而現在,袁紹說是明日再來,這樣他們兩個就需要先在伊洛戰場上度過一夜,這個過程中,他們必須要依靠袁紹的本陣支援補給。
此刻,他們連過夜的薪柴都沒有,更不用說糧米、軍帳、草料了。
於是,兩人趕緊又寫了一封言辭卑下的軍報,向袁紹請求補給。
這一次袁紹並沒有有絲毫耽擱,很快一支龐大的補給隊舉著火把,照亮著夜空,直行到了二李的軍陣下。
與這支補給隊一起上來的還有袁術的大將文聘、淳于瓊的大將廖亨,範純,三軍兵力合計一萬兩千人,也抵達了二李的軍陣,就佈置在了李整的左側。
不知道是不是李整多想,他感覺這上來的三個軍隱隱約約將他的右護軍給包圍起來了。
而之後,文聘等三個軍的吏士們也如二李一樣,席地而坐,等待第二天的黎明。他們這一夜都需要睡在戰場上,至於軍帳,有,但確只能供應給少部分軍吏。
但能安慰這些吏士心的,卻是一頓異常豐盛的美食。
袁紹做了一件非常漂亮的事情,那就是早早就命令本陣的輜重兵們準備飯食,他們為對岸的部隊準備了粟飯糰子,每個糰子都沾了豆醬和醋。一些個軍吏還會有一小塊肉,但不多。
可以說,供應這麼龐大的軍勢,幾乎耗費了袁軍一半的儲備,但一切都是值得的,畢竟明日決戰,輸了的話,這些剩下的粟米也不過是為敵人準備的。
發到每個袁軍吏士手上的都是三個拳頭大的粟團,這是他們今夜和明日戰場前所有的熱量供應了。
不過就是這些東西,都讓一眾吏士們歡呼雀躍,感恩戴德。他們讚美著袁紹的慷慨,低落計程車氣也有所恢復。
在之後,他們便狼吞虎嚥的吃著粟團,享受著最後的晚飯。
而這個時候,文聘則與廖亨,範純兩將一道巡查著陣地外圍的鹿角工事。
從軍事角度來說,夜裡不立大寨而睡在野外,是一件異常危險的事情。半夜大家都困,一旦有敵人襲擾,壓根就來不及反應。
所以文聘在看完了防線後,還是忍不住對廖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