瓚:
“有令,命你部即刻支援中路的韋端部,擊潰正面之敵。”
這個命令其實是有點問題的。
公孫瓚是右翼的後備軍,一旦前坡右翼的友軍不支,按理就應該將他排程上去,這本來也是公孫瓚以為的。
但現在盧師卻要他率部去支援中路?那中路自己的後備做什麼?
這個命令傳達的不清不楚的,公孫瓚吸取了此前他的老上司在雞澤之戰的教訓,非得將這個軍令意圖搞明白。
於是他對第一次上戰場的鄭益問道:
“盧帥為何要讓我軍去支援前坡的韋端部。”
這個問題也幸虧是鄭益來答,他一直隨扈在盧植左右,對於盧植所獲得的資訊知之甚詳。於是他解釋道:
“韋端部現在的兵線已經不支,之前支援過去的烏桓突騎也被擊潰了。急需要你部去穩住中軍的潰敗。”
公孫瓚又問:
“我是左冀後備,我去支援了中路,那左翼陣地丟了怎麼辦。”
鄭益抿著嘴,老實回道:
“盧帥的計劃是以師兄一部和中軍的後備一併去支援前坡的中軍,一舉在中路開啟攻勢。盧帥發現目前進攻我部的三路軍,唯有中路軍戰力最強。只有集合更多的兵力才能在此處開啟局面。”
公孫瓚電光火石的想到了很多,有些是鄭益明說的,有些是鄭益未說的。
公孫瓚明白了老師的意思,這一刻他們師生之間心意相通。
隨後公孫瓚就不再多問鄭益,而是難得的對麾下的義從們高聲演講:
“弟兄們,這一次我將要帶著你們再上戰場。但這一次,我不是帶大家求活的,我是要帶大家去死的。我公孫瓚要死在這裡,你王門死在我後面。你,鄒丹死在我們後面。”
公孫瓚的第一句話就氣氛壓抑,緊著著他就繼續道:
“國家喪亂兩年,衣冠喪盡、漢室傾頹。這一戰就事關我漢室存亡,如果我們的死能換得漢室的活,那死又何妨?死又何懼?在滎陽,我們有弟兄死了。在鉅鹿,我們又有弟兄們死了,在鄴城、在邯鄲、在雞澤、在三河亭、定亭、這些地方,哪裡沒有我等子弟的鮮血?”
此時,公孫瓚自己都動情難抑,他悲情道:
“我們流得血太多了,所以如果這一戰,用我們的死,去止戈,去讓更多的人不再死。我們一死又何妨?至少我公孫瓚願意去死!爾等願意嗎?”
三軍吏士想及戰死的袍澤和家中的子弟,淚滿衣襟,高呼:
“願隨將軍赴死!”
公孫瓚哈哈大笑,拔出環首刀,在小拇指划著一個傷口,然後用鮮血抹在額頭起誓:
“我等義從,義之所在,生死相從。”
見主將如此,其餘一眾將吏皆是如此,這些人有公孫瓚的幕友劉緯臺、李移子、樂何當,有白馬將鄒丹、王門,甚至公孫度也帶著自己的兒子公孫康、公孫恭,以及部將柳毅、韓忠起誓。
三軍上下一心,願隨公孫瓚搏命。
公孫瓚臨出發前,笑著問道自己的好友劉緯臺:
“老劉,你能算出咱們這一戰是吉是兇呢?”
劉緯臺是北地有名的術士,曾為公孫瓚批命他有做北地主的命格。
如今公孫瓚在最後的衝鋒前,忍不住問其吉凶,劉緯臺含淚答道:
“有死而已。”
公孫瓚的臉色急速發白,他萬沒想到這劉緯臺竟然給他批了這麼一個結果,而且就連騙都不願意騙他,他慘笑道:
“死好,死好。我公孫瓚不過邊地一武夫,蒙漢室恩遇,盧師愛護,以為肱骨。本就當死力相報。此戰不勝,有死而已。所謂,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我身雖殞,也可留得清名在人間。好,好,好啊!”
說完,公孫瓚執槊高呼:
“執槊!”
包括八百白馬義從在內的兩千騎兵皆聞言手執馬槊,一時間這裡樹立起了一片樹林。
公孫瓚再下令,眾扈兵傳令:
“編隊!”
說完,公孫瓚帶著自己的白馬義從高執白馬旗,率先組織成了一條橫隊。
在這一系列動作後,白馬義從的全體吏士
們開始高呼:
“慢步。”
隨後,全軍接近兩千的騎兵就排著了四十排的橫隊,壓著馬速就緩緩上坡。
速度很慢,很慢。
此時的白馬義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