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順漳水去後方的廣宗探明情況。
……
而在範常這邊,泰山軍東征軍的下鄉隊也遇到了艱難的問題。
原先他以為河北作為太平道傳教老區,在知道泰山軍到來後會歡迎、接待他們。但現實是,黔首們見到他們後非躲即藏,就是請來一二老鄉也是支支吾吾不吭聲。..
原來魏郡東北部和鉅鹿郡南部原先確實是河北黃巾主要活動區。這些坐落在漳水兩岸的里社哪一家不供奉燒香。但這是戰前了。
隨著今年四月張角一聲令下,太平道徒蜂擁而起,這漳水兩岸就亂了。原先這裡的道徒在幾次被本方抽調後,在幾次大的合戰中幾乎損失殆盡。
而之後盧植率領北中郎將部從河內北上,也陸續對此地區進行清剿。大的里社都被燒光,能走能動的青壯都跑去了西邊的太行山,到那裡躲避漢兵的殘殺。只有一些腿腳不便的婦孺被留在了此處與狐兔為伍。
在這種情況下,範常又怎麼會迎來他預想中的夾道景從呢?
如果這還是外部困難,內部湧現的問題才是要命的。
泰山軍大部分都是河南地區和青兗地區的人,因為沒有當地人做嚮導,範常等人的吃住一時都成了問題。
而且這時候河北十月,天寒地凍,他們隨身帶的冬衣並不能為他們抵禦多少寒冷。夜晚只能以乾草禦寒,下鄉隊計程車氣很低。
這種內外交困的情況,是之前下鄉隊從來沒遇到過的。在疲勞、飢餓和寒冷,各因素夾雜,不少分田吏拿著刀開始搜野外的裡戶,也好找一些物資來緩解困境。
但孰不知他們這樣做,在那些流落野外的黔首們眼裡,和那些漢兵虎狼沒什麼分別,所以也就更害怕,更躲藏起來。
範常還是明白輕重的,他立馬將十餘支分田隊的隊頭召集過來,嚴厲強調:
“最近泰山軍的名頭,我親自割了他腦袋。”
範常算個謙謙君子了,但和兵子在一起久了,再加上被形勢弄得焦頭爛額的,現在嘴上還一個大的血泡,所以說起話來是殺氣騰騰。
但這些話到底有幾分能落到實處,範常心裡沒底,他已經意識到現在建立根據地的策略要發生大的變動。
如果說泰山軍以前是在解決分配問題,那現在他們面對的是一個被兵火犁了數遍的白地,他們要解決的重建問題。
他們不再是分田吏、護田兵,而是要努力在這片空白的廢墟上重建家園,而這難度比前者要高太多了。
最後,交代了諸多事後,範常趕回了葛城,他要去那裡尋找張旦的幫助。
……
“什麼,校尉已經率軍東進了?”
一身風塵的範常此刻在葛城的軍府內,聽到了這個訊息,有點猝不及防。
他沒想到自家校尉動作這麼快,他們這才打下葛城多久,就著急東進了?這裡,範常心裡倒有些陰影。
畢竟後方未靖的情況下著急東征,並不是好事。
但現在張旦已經率軍東進了,他範常再急也只能無可奈何。他將在漳水一帶的殘酷情況飛書給了鄴城幕府,好讓渠帥也瞭解到現在一線情況的艱難。
隨後,他就從葛城軍府的糧倉中支取了三千石軍糧,還從城內招募了一些願意到立家園。
範常解決問題的關鍵很直接,既然現在分不了田,那他就帶著漳水人經營田莊,拾起荒廢的土地,重新建立秩序。
範常本是一個文吏出身,一開始也不懂庶務。但泰山軍就是個大熔爐,有太多的辦法讓他們脫去博帶,穿上單衣去下鄉了。
而範常就是最早一批下過鄉的幕僚。他之前在萊蕪地區、河濟地區都參與過分田分宅,是個精明強幹的。
類範常這類從上面到主事在遇到漳水兩岸的荒蕪情況,早就帶隊回城了。
他們可以一句話就應付上面的任務,那就是人都沒了,分什麼地。
但範常有大局觀,知道鄴城幕府對此地區的看重,也明白在這裡建立根據地的佈局深意。
漳水沿岸自古以來就是肥沃之所,物產豐富。昔光武得之,軍食不乏。之後也一直是漢室重要的錢糧重地。
雖然這裡經過戰火,人民流散,但土地還在。只要招徠流民,穩定外部環境,就能將隱匿在太行山的流人吸引下山,重新耕種。
現在泰山軍趁著河北局勢逆轉,得以佔據此處。只要擊潰剩下的河北漢軍,這王業之土就是天賜給泰山軍的寶地。
所以範常一定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