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片黃色,不,是洶湧的黃潮漫入眼簾。那是天地間無數的黃衣黃旗,那是呼喊著天下大吉的山呼海嘯。
張泰激動落淚,對祭孫道:
“渠帥,他們來了,就在後面。”
祭孫哈哈大笑,又殺一人,然後以刀指著不遠處一將,豪邁道:
“斬了那僚,咱們就回陣。”
說完,祭孫敏銳的閃過對面射來的箭失。
發失者,正是對面那漢將。
張泰等人聽得祭孫令,嗷嗷大呼,大叫:
“斬殺此僚。”
說完,祭孫就先帶著五十多騎,直直向著那漢將殺去。
……
呼聲震天,廝殺漫野中,大漢北中郎將盧植頂盔摜甲,穿戴齊整下了牛車。
他感受了下北風的呼嘯,不禁將身上的大氅又裹了裹緊。
邊上沮授見機,立馬給盧植又批了件罩衣,但被盧植拒絕了。
盧植對扈將鮮于銀問道:
“戰事如何了?”
鮮于銀剛剛匯合了各營的軍報,立馬回道:
“戰事大有進展。敵湧入我方佇列中大致千人,各營匯斬獲已有四百多級,餘部皆潰,但也在被我越騎銜尾追殺,相信很快就能被殲滅。”
見盧植還在聽,鮮于銀就開始說一點稍微不好的:
“但賊有一部,大致五百人上下,現在還在奮戰。不過副帥宗員已經來報,敵已被圍,滅殲就在反掌。”
“還有就是,敵人的步軍已經追上了,粗粗一看,便有四萬。”
這時候,盧植眼睛一瞪,罵道:
“你哪學的官腔官氣,最重要的就最早說,搞得清輕重嗎?”
然後直接問道:
“敵軍據此多遠,什麼佈陣,接戰了嗎?”
鮮于銀被這一教訓,再不敢用他哥教的什麼為官術來湖弄盧植,直接回道:
“賊已經與後軍接上,據此大概在二里不到。但兩軍都沒發動總攻,是以還是小規模衝突。”
盧植頷首,轉首就點一個扈兵,下令:
“你去找副帥,令其殲滅賊騎部後就整備幽州突騎,先行襲擾對面步軍。此時他們騎兵盡喪,正是他們幽州突騎發揮衝擊之長。”
扈兵這邊得了令箭,正要上馬。
不遠處,馬蹄聲催,一騎哨馬慌慌張張就來。
馬還未停,騎士就已經滾鞍落馬,慌張對盧植稟告:
“大帥,副帥陣歿了。”
盧植手一哆嗦,虎目圓瞪,呵問:
“剛不是說滅賊就在反掌嗎?怎麼死的?說!”
哨馬立馬道來:
“賊衝破白馬校尉防線,直向著副帥大纛處攻來。副帥奮勇,帶著弟兄們逆擊。但不幸被賊將斬了。”
說完,哨馬就在那嗚嗚大哭。
盧植氣得馬鞭都丟了,恨道:
“這宗員不知道先避讓一下嗎?他是帥,不是蠻夫,學什麼身先士卒。”
這話一出,那哨馬忍不住一哆嗦,顯然是想到之前眾軍吏看宗員的眼神了。
盧植又問道:
“那現在何人主持幽州突騎,那賊將現在又是如何?”
哨馬忙道:
“現在主持的是前軍崔司馬。至於那賊將在斬了副帥後,就帶著所部撤回了後方的賊陣了。”
盧植好氣,偌大名聲的幽州突騎讓人家來去自有。但他忍住了,他取了一節杖交給這哨馬,令道:
“既然崔司馬已主持,你就將我這節杖與他,讓他節制幽州突騎。”
這哨馬恭敬接過,正要走,就聽盧植又問:
“你叫何名?”
哨馬一激動,跪倒在地,報道:
“卑職,閻柔。”
“很好,閻柔,你送了節杖後,就令崔司馬將幽州突騎給集結起來。然後等我軍令,不要擅自行動。”
“喏!”
隨後,這個叫閻柔的哨馬,拿著節杖策馬回軍,就去找崔鈞交令去了。
……
光和六年,十一月十二日。
青州黃巾在漢軍陣線前做了最後的一次檢閱。
祭孫已經帶著騎隊返回了大陣,開始接管和支援全軍指揮。
但出發時的一千五百騎,回來時只有不到一半。數百人的死,就是換來這一次決戰。
此時在這片開闊地上,青州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