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各屯列一陣。”
……
猝然停軍,又要從輜車上穿戴甲胃,行在後方軍列的數千漢軍亂成一團。此時,他們沒有崩潰,還能繼續執行軍令,真的已經是無愧漢軍精銳了。
這就是戰爭的意外性。
漢軍在老帥盧植的廟算下,本來勝券在握的。但他一沒料到青州黃巾會將騎兵全部集中起來冒險追擊。二沒料到,對面直接以散兵滲透,擾亂漢軍的撤退行軍。
這下子,漢軍後部數千人被迫停軍,剩下的中部和前部序列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管,於是三軍皆停,都開始陸續穿戴甲胃列陣,等候中軍傳令。
就這樣,盧植之前廟算的不戰而勝至此破產。
一萬五千人的漢軍終究要靠手裡的刀來贏得此戰。
青州黃巾騎卒散在各陣之間,看見有細縫的地方就鑽,看到未成陣的隊伍就撞,攪得漢軍是越來越亂。
混亂很快傳導到了中軍的盧植處。
望著賊騎肆虐,己方遲鈍混亂,盧植怒道:
“這幽州突騎到底是乾的什麼?這些賊騎都攔不住?真當我不敢斬一二綬帶嗎?”
盧植雷霆之怒,車內的幕僚皆勸,其中沮授就道:
“明公暫息雷霆之怒。這些賊騎翻不了什麼浪,現在各陣陸續合攏,已經開始壓縮敵騎的空間。再加上屯騎、越騎也已趕到,很快就能將之絞殺。”
盧植嘆了口氣,頗有點後悔:
“我應該將距離再拉開一點,到底是離著太近了。”
實際上,在場人都知道,不走近一點,對面也不會能被漢軍釣出來呀。
“罷了,既然此戰難免,那就戰吧。這裡千里凍土,也合該是這些蛾賊的葬身之所。”
於是,盧植努氣,下令:
“令魏郡兵、趙國兵、常山國兵佈陣於右翼,在敵步軍追上時,先行截擊。令幽州突騎消滅此地賊騎,配合三郡國兵對賊步軍進攻。令射聲校尉第五儁佈置在中軍,命步兵校尉韋端領西北材官兩千,佈置在魏郡兵左側,一同構築陣地。”..
得此軍令,車外馬上就有七名扈兵接令去傳信了。
……
青州黃巾的騎軍總數大致在一千六百人左右,都是過去縱橫青州地區的馬賊,本就是驍勇不畏死。
此時他們大部分已經脫離隊伍,三三兩兩相熟的一起,開始襲擾漢軍的後方。這也是他們的強項。
騎軍對攻並非他們所長。
但仍然有一隻人數大概在五百騎左右的騎部正追隨著祭孫繼續衝擊。他們都來自濟南,是祭孫以北軍戰法編練成的,也是青州黃巾中唯一一支能衝陣的騎軍團。
此時,在與公孫瓚的白馬騎部的第一輪撞擊中,青州黃巾騎也落馬了數十人。但他們也衝過了白馬騎部的封鎖。
騎軍戰法,唯兩事。
一為速度,二就是勇氣。
此時青州黃巾的速度和勇氣就已經到了絕巔,在殺透了公孫瓚的騎軍後,他們直接就向著後面的宗員殺來。
宗員還立在他的華蓋下,遠望前方萬馬奔騰,勇士揮戈奮勇,內心搖曳。
而這時候,突然看到一賊軍向著自己殺來,其殺氣沖天,連天上的雲層都為之一破。
宗員下意識就要兜馬避讓。
但他突然就看到後面眾軍吏的眼神,那是何樣的鄙夷。
宗員直接羞的整個脖子都紅了,其羞惱下直接揮著馬鞭,怒吼:
“撞過去,讓他們看看誰是好漢!”
好漢?
宗員身後的吏士們一陣不屑,但他們也早就要衝鋒了,就等宗員這話。
於是,剩下的三百幽州突騎中軍部開始提起馬速,準備攔截這夥漏網之魚。
……
祭孫的甲衣上滿是鮮血,手中的馬矟也已經是斷了三根。
此時他手上僅剩下一把環首刀,在呼嘯的馬速下,在敵人的喉嚨上綻放出朵朵的血瓣。
祭孫已經沒有了多餘的思考,手中的環首刀,決定刀下人的生死,也決定著他們這五百騎的生路。
他高吼一聲:
“徐和、張饒二部到哪裡了?”
祭孫邊上的騎將是濟南大豪張泰,一直護在祭孫左右。
此刻聽到祭孫問,他單腳踩在馬鐙上,人立而起引頸回望。
初人聲鼎沸,遠又綽綽不清,張泰還看不太清楚。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