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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奪機

泡飯,除了飯上的一點酸梅和醬菜,別無他物。

對於這些中高階軍吏們來說,這一頓未免簡陋了些,但在場的人卻各個吃的津津有味。

因為新軍的吏士們皆是審配揀選的農家子,吃苦耐勞,性於服從,在這些年的恩撫下,艱苦頑強的作風一點也沒有改變。

從這一點,就比那些動輒就要在戰場喝蜜水的友軍不知道強到哪裡去,難道不喝蜜水就打不得仗了?

不過也不能過於苛責,畢竟人不一樣。一個是膏粱子弟,一個是苦哈哈的農人,沒準後者能吃到粟米飯配醬菜就已經是一等一的好東西了。

在新軍吏士們刨飯的時候,審配也例外,他三五口將最後一點泡飯吃完,然後將嘴一抹,就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

而這邊審配剛放下碗筷,下面的新軍吏士也幾乎同一時間就放下了。

審配笑了,對下面這些愛將道:

“你們不必如此,該吃吃,我胃口小,一碗飯就滿足了。你們不行,不多吃幾碗,如何打得硬仗。”

但審配說這話後,下面的新軍吏士們卻沒有一個敢動的,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主帥很生氣。

果然,審配說完這話後,嘴角就冷了下來,他直接趴著案几,冷嘲道:

“我道你們這仗為何打得如何綿軟,原來是因為這粟飯吃的不夠啊。今天我特意將伱們都喊來,就是讓你們都吃飽,我審配再如何,這粟飯還能短了你們?”

一眾新軍吏士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確實不怪審帥如此嘲諷自己,他們自己也羞愧。這十餘日的戰事,他們明明佔據著大兵力,卻處處束手束腳,整個戰事都陷入被動。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最羞愧的就是他們的大帥,審配。

前面自己還嘲笑那個丁盛是個因人成事的中人之才。後面就被人家打臉,先是殲其一部,後又穿插自己身後,更是以半數兵力就將自己近乎兩萬的部隊牽制在了這裡。

這打得什麼孬仗,最後反倒要他求著曹操到來。

是,他審配確實有投曹操的心思。但打勝仗去投和打了敗仗去投,這是一回事嗎?

之前軍議上,曹操拉著自己的手稱呼自己為“韓信在世”,當時他審配的臉就臊得慌。

誰家韓信如他這樣,惶惶以求援兵?

更不用說,審配自己也反感韓信這個稱呼,韓王有甚好結局?

於是這邪火就一直憋著,直到這一刻被審配發洩出來。

審配的話說完,下面一個將吏忍不住抱拳回道:

“大帥,弟兄們這粟飯吃完了,也吃飽了,現在我等如何拍著胸脯說什麼一雪前恥都有幾分可笑,但還是請大帥相信我等,大帥之恥就是我等之恥,我等必用賊人鮮血來洗涮。”

說這話的人是審配的重將焦閔。其人是焦觸的弟弟,在清河大戰的時候,他兄長焦觸戰死,然後他就繼承了其兄的營頭部曲,繼續為前軍校尉。

兄死弟及,父死子繼,這就是新軍的傳統,也是清河新軍打不垮的關鍵。

聽到焦閔的話,審配哈哈大笑,他將案几一推,碗筷撒了一地。

隨著審配站起來,焦閔、審榮、趙叡等一干將吏也將案几推翻,皆站了起來。

月光灑在這處帷幕支起的空地上,審配對在場所有人道:

“我不妨和眾弟兄們講清楚,我審配這個人不信天命,就信事在人為。如果信命,我當年就應該死在京都。如果信命,當年青州黃巾過夏津的時候,我就應該與城攜亡。命如果管用,還要爾等幹什麼。我將爾等從田畝版築中簡拔出來,就因為你們也不服命,不甘做那牛馬。但你們是怎麼做的?你們已經被泰山軍嚇跑膽子了。”

這話說的在場吏士們面色漲紅。

但審配一點也不在乎,他冷道:

“從牛馬到人上人,豈是容易的?那要你們去拼,要你們去換命。你死了不夠,還要你子侄繼續拼。別和我講什麼公道,世道就是這樣。而只有我審配給你們這個機會。在我這裡,你敢拼命你就能上位,敢殺人就能有富貴。而做不到的,都給我滾回去種地。現在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這話說完,一眾將吏抱拳齊呼:

“請大帥示下

。”

審配先問眾人:

“這泡飯可吃飽了。”

“食足。”

“這氣力可還在否。”

“力夠。”

如此,審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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