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隨後虞翻下令讓門吏們將雍門關上。
但雍門吏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動作。其中有一個說了:
“鄭校尉還在城外,咱們關了,他想進來就難了。”
此刻虞翻惱怒,直接從胸口拿出朱儁的符節,高喝:
“大帥符節在此,還不聽令?”
最後門吏們仔細勘驗了符節,最後才不情不願的關上了大門。
隨後,虞翻再不管這些怒罵的城門吏,快馬回奔到高樓,將最壞的情況彙報給朱儁。
……
高樓上,四面都用木板擋著不透風。
黑暗中,朱儁一個人躺在胡床中不斷咳嗽。
今日白日他的右眼皮就一直狂跳。
長久的軍旅生活讓他十分迷信這個,於是他就讓牙兵們出去探查城內有無其他異樣。
果然,虞翻他們出去後,很快就給朱儁帶來了訊息。
那就是以鄭泰為首的一眾公卿子弟今夜要去襲擊泰山軍的營地。
朱儁雖然不能下床了,但意識很清醒,他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你們是如何得知鄭泰要襲城的。”
沒想到虞翻他們嘲笑道:
“這還用打聽嗎?據說城內皆知。不少公卿子弟家中早就升起了旗幟,寫‘御前報捷’等字。”
朱儁大驚失色,驚呼:
“這等襲城之事如此緊要,如何這般不周密,敵軍在京都必然有細作,那些蛇鼠兩端者也必然會出賣情報給泰山軍。而現在這事弄得眾人皆知,鄭泰行事如此粗疏嗎?”
但虞翻卻說了一個不同看法,他對朱儁不以為然道:
“大帥,我看那鄭泰就沒想著出城夜襲,聽說今日白日和你族人朱光在城頭上弄僵了,下不來臺才說的狠話。彼輩公卿子弟各個崖岸自高,素來不就危地,如何會親身赴險?”
朱儁也鬆動了,他喃喃低語幾句,別人聽不清。
最後他猶在擔心,對虞翻道:
“你多去探,一旦有變,立即報我。”
說完,朱儁感覺疲憊,便讓虞翻下去了。
之後剛入夜,虞翻就進來了,焦道:
“大帥,那鄭泰真的帶人出擊了,他是真的有膽。”
朱儁大急,意識到大勢不好,於是一方面讓虞翻去追趕,一方面就讓侄子朱韜去組織剩下的兵力,務必去救出鄭泰。
兩人應下後,轉身出門朱韜就對虞翻道:
“你要是追上倒無事,如果沒追上,就讓人將城門關了。”
虞翻竇疑的看著朱韜,弄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黑夜中,暗影婆娑,朱韜淡淡道:
“錯已經鑄了,那就不能一錯再錯,不能讓全京都都被鄭泰給拖下水。”
虞翻猶豫了一下,對朱韜道:
“我雖然看不上公卿子弟,但像鄭泰這樣有種的,我還是佩服的,我們得救他。而且這也是大帥的命令,不然如何交代。”
聽了虞翻這麼天真無邪的話,朱韜一下子就笑了,他搖了搖頭:
“你呀,還是不懂那些公卿們到底是什麼人。”
虞翻討厭朱韜的故弄玄虛,正色道:
“哦,他們是什麼人?”
朱韜不在乎虞翻的小性子,而是望著那高處的南宮,悠悠道:
“他們啊,是一群能為了利益做盡天下最寡義廉恥的事情而仍可以義正言辭的人呀。”
說著,他就告訴虞翻:
“你不覺得這事滿是蹊蹺嗎?為何那鄭泰忽然就變得這麼烈氣?為何這襲城的事會弄得滿城皆知?為何戰事中一直事不關己的公卿們,會允許自家子弟們帶著精銳部曲出城?這些你都沒有想過嗎?”
虞翻不傻,相反這人有著大智慧,他很愛研究《易經》,雖然一開始研究這個只因為這是經典中字數最少的,最不需要名師句讀的。
但真的學習了後,他就為《易經》所傾倒,他從中學習的一個最深刻的道理,那就是萬事皆處在變化之中,沒有所謂的恆常,所以意外和轉折必然會出現。
所以他在聽了朱韜的話後,很快就明白了,說道:
“所以他們出城是想逃?”
朱韜點頭又搖頭,他無奈道:
“有這個可能,而我更擔心的,這是人家的投名狀啊?”
虞翻聽了這句話後,一言不發轉頭就跑向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