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野,必要重甲、堅陣、長射。賊來,則選據形便,出銳卒更迭撓之,與之為無窮,使不得休暇,以沮其堅忍之勢;賊衝,則選勁弓強弩,立下疊陣,分番迭射,箭矢連發不絕,以沮賊之衝騎;賊退,則以奇兵旁擊,絕其糧道。待其糧盡歸路,設伏於險地,則可勝矣。”
袁紹聽得很認真,他雖然也對鞠義的自行其事認為是跋扈之舉,但對於這個自己一手簡拔的大將,他還是非常信任其軍事能力的。
在袁紹的理解下來,鞠義的戰術就是針對泰山軍兵家堅銳,戰術堅韌,長於騎兵的特點,特意編練鐵甲軍,持大戈長戟與賊陣戰,然後以強弩連發狙擊賊軍。最後在等賊軍撤退後,提前在歸路設伏。
袁紹理解了鞠義戰法的意思,便點頭示意鞠義繼續說。
鞠義隨後就從懷裡抽出一布帛,上面正是他所講的“迭陣法”。
他拿著陣圖向袁紹解釋:
“所謂疊陣法,即每戰,以長戈、巨槊、大戟居前,席坐在地。爾後在其後,以強弓列陣,再以強弩居後,皆跪膝作戰。待交戰,賊進至百步內,則大黃弩先發。待進七十步,強弓速發。百步內,弓弩交替不絕,謂迭射。”
接著鞠義又指向陣圖其餘地方,說道:
“而欲要戰,避先以拒馬為限,以鐵鉤相連。凡前軍有傷,則迭換之,以抗賊軍之耐戰。於兩翼又射設車陣,以阻賊騎。此陣落成,賊軍之勇不足道。”
說到這裡,鞠義還有點強調:
“能習此戰法,必須嚴肅軍紀,獎罰分明,如此吏士新定才能久戰。”
鞠義說完後,包括袁紹在內,帳內一應諸將都在沉默了。
其中張郃出列,對袁紹擔憂道:
“鞠將軍此戰之法會不會過於複雜,以戰場之錯綜複雜,真能有用?如在變陣過程後,陣腳稍亂,就是大禍。”
軍中其他宿將對於張郃的意思也很認同,他們都是有實戰經驗的,知道戰場上越是花裡胡哨的東西死得越快。
如鞠義說的以長戈大戟在前那都還行,但你要讓這些人都坐在地上,等著對面騎軍踩過來還不讓他們動,那顯然是過於理想化了。
但有其他軍將則有不同的擔憂,其中作為軍中騎將的文丑直接對鞠義嘲諷:
“你這戰法一味求守,我老文還沒聽說過能靠守能來打敗敵人的。”
確實,面對泰山軍騎兵軍團的衝擊,袁軍的確是應該在山川險地要隘,憑險據守,然後以強弓勁弩梯次進攻。
但這個戰術的大問題是那就是它只能被動防守。但只有進攻才能真正擊敗敵人,不然守無數次也傷不得敵軍分毫。
可對於文丑的指責,鞠義壓根不屑一顧,他直接對袁紹解釋:
“泰山軍有四長,我軍有四短。欲勝泰山軍,必須藏我之短,制彼之長。賊之長,一曰騎,二曰韌,三曰甲,四曰弓。我要勝之,當以這四點來克:賊有騎,我有車、步、騎分陣;賊有韌,我有番休迭戰;賊有甲,我有勁弓強弩;賊有弓,我以遠克近,以強克弱。”
說完這個大方針後,他才對文丑道:
“文將軍剛剛說迭戰法只能守不能攻,此言差矣。迭陣法的精髓就在於以步克騎,以騎追騎。其佈陣之核心為步軍陣,左右翼,以馬軍為左右肋。兵車、拒馬布置於步騎之間。賊如要衝陣,則強弓硬弩攢射。賊欲繞陣而走,則騎兵先退,然後圍繞步兵陣遊走。賊欲退,則騎兵追擊,不使逃脫。”
對於文丑,鞠義還是客氣的,因為文丑是騎軍大將,他需要此人的幫助。
正如他所說的,如要使迭陣法具備進攻能力,就必須在步陣兵團的兩側外圍佈置騎兵,只有步騎配合才能發揮這個戰術的真正作用。
而文丑也明白了鞠義的意思,稍微想了想就覺得鞠義這個戰術沒準真的有用。
但文丑被說服了,不代表其他人同意。
作為眾將之首的淳于瓊不知道打了多少仗,兵冊戰書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本,對於鞠義的想法,嗤之以鼻道:
“鞠義,你是真的天真。你可知,為何軍戰以來,重弓不重弩,重騎不重步?”
鞠義當然明白淳于瓊的意思,他反駁道:
“淳于將軍,你這是小覷我了。在下也是從血戰出來的,莫非以為我是那紙上談兵的趙括?你說的不重弩,非是弩不利於戰,而是不便用弩。弩張遲,臨敵不過三發,欲多發,必要有短兵保護,方能從容攢射。所以軍中用弩,或別立一隊,於陣內對陣外反覆攢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