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啄確實很坦然。他走到野狼er面前,把他們桌上的作業收了,遞給教導主任,說:&ldo;老師,我覺得你們可能是誤會什麼了。你看,我們待在這裡是正兒八經在學習的,根本沒有做什麼壞事。&rdo;教導主任接過作業翻了翻。從作業本的新舊程度和利用率來看,大家並不是一時頭腦發熱在做作業,他們很可能在堅持這件事。教導主任頓時覺得有些羞愧。如果孩子們自發在校外補習功課,那他可不就是誤會這些孩子們了嗎?他有些遲疑地說:&ldo;但我們接到了舉報,說你們搞了個什麼幫派……&rdo;&ldo;野狼幫。&rdo;有位體育老師忍著笑念出了這個略顯羞恥的名字,提醒教導主任說。&ldo;對,野狼幫。&rdo;教導主任狐疑地盯著景玉啄。景玉啄笑著說:&ldo;老師,這肯定是弄錯了。我們這是……額……野狼學習小組。&rdo;野狼er們:&ldo;???&rdo;風太大,你說哈?秋風蕭瑟,落葉打著卷兒飄過無人的街。一堵高牆隔開了兩個天地。老大站在高牆內,隔著鋼精護欄看著牆外無精打采的手下們,臉上起了一絲怒火,問:&ldo;是誰欺負你們了?媽蛋,老子才退出江湖多久,那幫龜孫子就敢對你們動手了。叫他們等著,等老子出來……&rdo;牆內的生活肯定很辛苦,繁重的任務顯然把老大折磨得夠嗆,以至於老大現在雖然在放狠話,卻絲毫不見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老大這才被關進去多久啊,竟然就成這樣了……忠心的手下吸了吸鼻子,說:&ldo;老大,你在裡頭好好改造,不用老是想著我們。我們……我們現在的日子挺好的,真的!&rdo;老大哪裡聽不出手下這話裡頭的言不由衷?他發狠似的踢了一腳圍牆,越發不高興了:&ldo;你們今天能相約來看我,我領情!大家都是兄弟,就別唧唧歪歪地客氣了。說吧,你們到底遇到什麼事情了?&rdo;手下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色有些難看,卻紛紛搖頭,接二連三地說:&ldo;沒什麼,真沒什麼。&rdo;有一位手下連忙舉起了手上的塑膠袋,說:&ldo;老大,我們湊錢買了一堆你愛吃的零食。你在裡頭不容易,拿去和大家分一分吧。我們現在幫不了你什麼,只盼著你能好好改造,爭取獲得減刑的機會。&rdo;&ldo;你們肯定有事瞞我。算了,既然你們不說,那我也不問了。&rdo;老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身上頓時有了一種英雄遲暮的滄桑感,他捻了捻手指,做出了一個要煙的動作,&ldo;有沒有這個?給我來一根。&rdo;&ldo;有有有!&rdo;手下之一連忙掏了自己的兜,翻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遞給了牆內的老大。老大三兩下拆了糖紙,叼著棒棒糖,說:&ldo;草莓味娘兮兮的,下次給我準備青蘋果口味的。&rdo;&ldo;行,下次我把小賣部裡的青蘋果味棒棒糖包圓了,專門給老大你留著。&rdo;小哈很是機靈地說。野狼幫名義上的老大胡萌,江湖人稱猛哥,被關在全寄宿制高中裡出不來,野狼er們權當他坐牢去了。這所全寄宿制學校每月只放兩天假。像猛哥這種學生,因為家長特意向學校打了招呼,等到放假的時候,會有專門的校車,把他從學校裡直接送到家門口。也就是說,他完全沒有自由的時間了。猛哥這人一直特別講義氣,但因為被限制得太厲害了,於是就沒法照顧到牆外的兄弟們了。猛哥吸了一會兒棒棒糖,問:&ldo;老二呢?&rdo;老二就是指景玉啄。胡萌和景玉啄住上下樓,一心把景玉啄當親弟弟。因為知道景玉啄的真實情況,也一直把景玉啄當成文化人,就怕別人欺負景玉啄了。被問到的手下們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胡萌和景玉啄的真實關係,在這種軍師身份被揭發了的特殊時期,手下們很擔心老大承受不住這殘忍的真相。誰能料到他們野狼竟然一直由優等生把持著呢?樸實的藏獒同學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說:&ldo;那個……老大啊,我們現在的日子雖然苦是苦了點,但晚上臨睡前想想自己做了什麼,還覺得挺充實的。我會背《春》了,朱自清寫的,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現代文比較好背啊,古文我也背了幾篇,不過沒有現代文這麼流利。&rdo;胡萌叼著棒棒糖,臉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ldo;你說的是啥?啥玩意兒?&rdo;野狼幫內流行背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