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惜還是眨巴小眼盯著她瞧，歪歪小腦袋，眼裡多了幾許茫然。邢佳又把小人兒收回懷裡，咬她小耳朵，“我們不告訴媽媽去哪裡，這就當作惜惜和姨姨之間的小秘密，好不好寶貝？”艾惜被逗得咯咯直笑，揮舞著小手要躲開。邢佳牢牢抱著她，和她笑鬧成一團。嚴馨雪揉著肩膀笑看她們，滿眼都是陽光正好。·三四節嚴馨雪有課，課間她返回恢復到常態的辦公室。邢佳早抱著艾惜不知去哪兒瘋玩了，非要保密瞞著她。她和邢佳大學室友多年閨蜜，沒什麼不放心的。嚴馨雪反而很慶幸，這幾年，還有這個開心果陪她一路走來。辦公室的冷清，在她意料中。同屋幾個同事，只有一位男老師上午有課，而那位通常是不在辦公室的，有課窩在教室沒課泡在健身器械室，說白了是為照顧她們幾個女老師。她眼下返回是為找僻靜地方求證一件事——嚴馨雪捏著手機，眺望窗外猶豫再三，翻出最新儲存的號碼，對著手機螢幕放空半刻，沉眉摁下撥號鍵。閉起眼睛放輕呼吸，撥號中的電流訊號覆壓渾身感受，拖長的嘟嘟聲延緩心跳。“嫂子？早啊。”對面懶洋洋的聲音不期傳來，脈搏緩了一拍，嚴馨雪拿遠手機看一眼，通話仍在進行，號碼是她早上存下的號碼，移近手機，遲疑開口，“小暢嗎？”對面，大三在讀懶洋洋睡懶覺的劉暢從宿舍被窩裡爬起來，揉揉眼睛，“是我啊，嫂子。”“你換了新號？”嚴馨雪確認了那邊的音色，是小表妹無疑，滿心充盈著期待後失望的無力感。“沒啊。”劉暢迷迷糊糊看一眼手機，上頭顯示著卡2通話中，瞭然，拿回手機解釋道：“這是學校發的卡，嫂子，大早上找我有事嗎？”“沒事。”嚴馨雪低下頭，情緒一併掩起來，“有空多去大院走走，奶奶爸媽都想你了。”“好哇！”劉暢捋捋劉海自顧自傻笑，“我也想奶奶姑姑姑父，還有嫂子惜寶貝兒，週末我就回去看大家！”“嗯，那你繼續休息吧。”嚴馨雪低頭看一眼表，預備就要結束話題，“我先去上課了。”“好好，拜拜嫂子。”當了這麼多年苦學生，劉暢最聽不得“老師”“上課”之類的詞兒，頭疼難醫，聽完嚴馨雪這話，抓緊結束通話電話。☆、作者有話要說：您的好友艾兔子醋精已上線……邢佳還算有良心，午飯時候記得抱著孩子回學校找嚴馨雪。果不其然見那工作狂忙得忘了今夕何夕。邢佳放下小姑娘，不用她多說，艾惜自己挪騰小步子去找媽媽。小手搭上嚴馨雪膝蓋，一邊腳丫登上腳踏，踮著腳尖要往媽媽懷裡撲。“寶貝這可不行！”邢佳嚇得心都飛起來，抓緊趕過來要抱她下來。嚴馨雪先一步停筆把小人兒抱起，在女兒鼻尖上輕咬一下以示懲戒，抬頭問邢佳：“怎麼回來了？帶她玩夠了？”“什麼呀，大忙人，我們娘倆是回來叫你吃飯的。”邢佳靠上她辦公桌，回頭掃一眼桌面上攤開的課本和授課筆記，再返回頭看嚴馨雪時繃起張臉，“你是有多忙啊，廢寢忘食啦？這東西隨時都能寫，咱先帶惜惜去吃飯吧。”邢佳刻意提到惜惜，就怕嚴馨雪拒絕，可她還是太瞭解她好友的秉性了……“你們去吃吧，惜惜喜歡對面快餐店那家的雞蛋羹。”嚴馨雪瞄一眼牆上的掛鐘，上頭時鐘無限靠近於數字1，“我寫完就該上課了，下節課要用呢。”“誒呀。”多說無用，邢佳強制將她的筆記本和課本都合起，硬要拉人起立。邢佳揪住嚴馨雪胳膊，沒輕沒重這一拽，只聽“嘶”一聲，嚇得她立刻放手湊過來，“怎麼了？”見嚴馨雪抿著唇不說話，又氣又心疼，“你肩周炎犯了？”“沒有。”嚴馨雪沒事人一樣抱著女兒站起來，“可能是前幾天肩膀抻著了。”“你跟我就別逞強了！”邢佳繞到她背後輕輕為她捏兩下，苦口婆心，“都說了公立學校當教師太累，你去我那多好啊，培訓學校就不是學校啦？你能悠著點兒也能多分些精力照顧惜惜，待遇什麼的肯定少不了你的，好你了，好好考慮考慮嘛……就當為了惜惜。”嚴馨雪扭頭對她笑，“我帶他們帶了三年你叫我說舍就舍了？他們還是我第一屆學生呢……就算要走，也要有始有終吧？”邢佳賭氣放開手，抱著手臂站回嚴馨雪面前，氣鼓鼓地反問：“你確定你想好啦？”嚴馨雪淡笑點頭。每次對話都是這樣……邢佳不甘心，勢必要將她這好友撬走，說幹就幹，當下第一步先把嚴馨雪的心頭肉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