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小學妹還跳起來給她鼓掌：“學姐太厲害了！網球打得超漂亮！”喻橙招了招手，謙虛地笑了一下。她目光掃視一圈，沒看見寧桉的身影。他走了嗎？喻橙抬起手擦了擦額頭滲出的薄薄一層汗珠，動作很輕，怕把臉上的妝給擦掉了。一瓶水忽然進入眼簾，修長的手指捏在瓶蓋的位置。面前是一雙熟悉的白球鞋，喻橙沒抬頭就猜到來人是誰，伸手握住那瓶水：“謝謝。”“畢業後打算在哪兒工作啊？”寧桉蹲下身來吹了吹臺子上的灰塵，轉個身坐在她旁邊，目光放遠，望著打球的學弟學妹，聲線略低：“帝都嗎？還是就留在這邊。”喻橙握著礦泉水沒擰開，手託著下巴：“帝都吧。”寧桉抿了抿唇，想要問什麼，最終卻沒有開口，扭頭沉默地看著女生的側臉。喻橙轉過頭來，剛要問一句“你呢”，話堵在嘴裡沒能說出來，因為她看到一個身影由遠及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讓喻橙驚詫地瞪大眼睛。周暮昀從網球場外走進來，走到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樣的高度，喻橙不得不努力仰起頭才看到男人的臉，手指伸出來一根顫巍巍地指著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周暮昀低低地彎下腰，湊到小姑娘面前，直接無視掉她旁邊的男生，肆無忌憚地挑著眉，開口問：“學姐有男朋友嗎？” 我先驗驗貨前後不到半個小時，連著被兩個人稱呼“學姐”，喻橙的心態有點崩。前者也就算了，畢竟真的是她的小學妹。眼前這個奔三的男人，哪兒來的勇氣叫她一聲學姐。臉呢？喻橙的心情可以說是處在爆炸邊緣，隨時都有可能炸掉。連帶著突然見到周暮昀的驚喜感都被沖掉了一半。她手指勾著臉側的髮絲別到耳後，非常不給面子地說：“你學姐我沒有男朋友。”周暮昀：“……”你沒有男朋友，那我是誰？愣了好半晌，周暮昀乾脆站起身，手插進褲子口袋裡，垂著眼看她，聲音平緩：“沒有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個。學姐你看我怎麼樣？”打球以及圍觀打球的學弟學妹們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球也不打了，球拍都扔了，湧過來看好戲。個個臉上擺著激動興奮的吃瓜群眾表情。小學弟公然表白大四學姐的戲碼千載難逢！不容錯過！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周暮昀今天穿著一套黑色的運動裝，配高幫運動鞋。利落的黑髮沒做造型，隨意耷拉著，蓬鬆柔軟，被風吹得頭頂翹起一撮毛。他面板白皙，細皮嫩肉的，五官比男明星還精緻，身形又挺拔高大，配合他無辜的眼神，扮演起學弟來絲毫不違和。“這男生哪個系的，以前怎麼沒見過？好帥啊，可以當校草了！”“學姐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都心動了誒。”“這一刻，我腦補了百萬字姐弟戀小言，年下小奶狗配知性小姐姐，超萌的！”“……”耳邊傳來女孩子們剋制的討論聲。喻橙拎著瓶水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微揚起頭，手指摩挲著下巴尖，好似真的在打量他。周暮昀站著不動，任由她視線從他眉眼滑到鼻子嘴巴，再到下顎，脖頸，胸膛，小腹，長腿……“這樣看還真看不出什麼。”喻橙露出為難的神色，挑起眉：“不如學弟你把衣服脫了，我先驗驗貨。”全體學弟學妹們：“……”現在的大四學姐這麼簡單粗暴的嗎？果然是單身久了什麼可怕的想法都會冒出來。周暮昀也是沒想到喻橙這個動不動就臉紅害羞的姑娘能幹出當眾調戲他的事，一時間僵在原地措手不及。喻橙瑟地揚眼。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這個“學弟表白學姐”的戲碼演到這裡算是演不下去了。周影帝從業生涯第一次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他認輸。當眾脫衣服是不可能的，想都不用想。周暮昀伸出兩根手指，捏著喻橙肩膀上揹帶褲的帶子，把人拉著往網球場外走：“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喻橙猝不及防被他拽得歪斜著肩膀踉蹌了兩步：“等等，等等，我論文沒拿。”周暮昀鬆了手，側著眼瞥她。喻橙跑回去，彎腰拿起臺子上的論文字子，轉頭看著坐在另一邊的寧桉，揚了揚手裡的論文：“主席我先走了啊。”沒等後者回應，她就捲起論文字轉身跑開。烏黑長髮在身後飛揚，女孩子站在身材頎長的男人面前，踮著腳尖笑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