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在自己身上刻印符文?而她自己的血,便是啟動符文的關鍵。“哈哈哈哈,你們都逃不掉的,梅塔特隆殿下。”這是以諾聽到的,夏娃所講出,最後一句話。桀桀的笑聲,一直迴盪宮殿上空。而那惡毒的女人,則不知所蹤。隨著夏娃的消失,這完全靠巫術搭建起來的宮殿也開始搖搖欲墜。轟隆隆的聲響,伴隨著空間的扭曲,像是九級地震,瘋狂地震顫著整個世界。以諾趕忙抱起昏睡的該隱,一個閃身從這扭曲的空間逃離。跳出巫師集權中心的保護屏障,外面是漆黑一片。好似驟然跳入另一個世界,他們頭頂是漫天星辰,不遠處是市中心通明的燈火,來往的遊客們還在街上逗留,街邊的餐館坐滿吃夜宵的人。以諾望著方才的離身之處。除了隱約的霧氣,再無其他。沒有人知道這裡曾經歷過一場多大的戰役,也沒人知道,就在那空曠的山野裡,某一處,此時正見證一座古老的、巨大宮殿的坍塌。“主,主教大人……始……哥哥,他怎麼了?”身後忽然響起細細小小的聲音。以諾回身,便看到不遠處,金髮的小少年正拎著衣襬,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跑。是被他留在寓所看家的伊凡。伊凡跑到以諾身旁才突然發覺,這人身上氣場已經完全顛覆。沒了初見時的聖潔模樣,身上的光明之力似乎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如該隱身上一樣的黑暗。就連那雙清澈的眼眸,也陰沉得深不見底。沒見過世面的小吸血鬼怔了幾秒,轉眼便看到大主教懷裡抱著的人,大概是被那一身血漬嚇到,鼻子吸了幾下,白著臉哇一聲哭出來。“怎怎怎,怎麼回事,為什麼流了這麼多血,嗚嗚……大人,你怎麼了……”邊哭,邊伸出小手去拽自家大人。結果,被黑化的大主教眼睛一瞪,又嚇得沒了動作。“受了些傷,不必擔心。”以諾看小少年抽抽噎噎的,心裡五味陳雜。起初,他不是很明白,該隱為什麼到任何地方都要帶著這麼個小拖油瓶。伊凡膽子小得不行,動不動就哭。看起來對該隱是怕的不行,還經常被恐嚇,但其實過得比誰都驕縱。可現在,看看哭成淚人的小少年,再看看懷裡睡著的該隱,他似乎又明白了些。太像了。這兩人的性格太像了。都是一樣愛哭,也一樣膽小又嬌氣。只不過,該隱在長達千年的折磨裡,習慣把所有嬌氣和委屈都自己吞下,而伊凡卻始終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以諾把懷裡的吸血鬼又往上抱抱,手指輕輕拂過他蒼白的面頰,道了聲:“先回寓所。”而後便帶著小伊凡,腳步穿梭著回了自己的小別墅。以諾回到寓所,直接把該隱抱進了浴室。睡著的小吸血鬼格外乖巧,他坐在浴缸裡,一手箍著他的腰,一手託著他柔軟的臀瓣,輕輕解著衣裳,動作輕柔。衣服上凝結的血有些已經和面板粘在一起,撕下來就顯得很困難。他耐心地先將粘著的位置用水沾溼,然後才一點點剝下。浴缸裡流下的水,從濃濃的紅色變得越來越淺。等到所有都弄完,又為他換好寬大的睡衣,這才把香噴噴的小吸血鬼放回床上。洗過澡之後,該隱看起來舒服了不少,安靜的房間響起他淺淺的呼吸聲。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只留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面,像個小蝦米。以諾聽著這聲音,也跟著閉了眼,躺在他身邊。吸收撒旦血之後,對於整個世界的瞭解清晰許多,看得清極暗世界裡的煙塵,甚至能聽到遠處火車緩緩啟動的聲音。他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只要還沒喝上第一口人血,吸血鬼的轉化就不算完全完成。對於自己的身份,也有了清晰的認知:與生俱來的聖光之力,被撒旦選中要迷魂天堂的人,能和天堂之光路西法相提並論,名叫以諾的,天堂大天使:梅塔特隆。雖然不知道自己因何輪迴人間,但現在這境況肯定不是輪迴的本意。黑化的大天使捏捏自己鼻樑:這境況似乎有些頭疼啊。誰又能想到,他到了人間就和一隻吸血鬼糾纏不清了呢……若是能拿到天使的記憶就好了。正想著,衣襬忽然被拽了一下,動作很小,沒有什麼力氣。接著,便聽到小心翼翼的嗅聞聲。睜眼,就看到一隻正悄悄拽著自己衣襬努力往自己身邊挪,一邊挪還一邊偷偷嗅聞的小吸血鬼。“聞什麼呢?”他握住該隱的手,把人往自己這邊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