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講完,該隱甚至看到卡莉微微顫抖的手。他唇角勾了勾,“別假慈悲……”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聽到卡莉一句低沉的吟唱,緊接著整個身體都開始不受自己指揮。原本直立的身子,驟然趴向地面,背上忽而多了千斤重。“你他媽!”該隱半張臉貼著地面,脖子上青筋都暴起。毫不懷疑,只要掙脫這術法鉗制,他能立刻扭斷卡莉的喉嚨。兩方正僵持著,門外忽然響起平靜悅耳的聲音:“不好意思,打擾了卡莉小姐。”而後便聽到熟悉的,獨有的腳步聲。該隱使勁兒抬頭朝階梯上頭看去,便見通往外面的入口處,昏暗的燭光下,那人身為主教的紅白衣袍,還有胸前泛著光暈的十字架。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遊客朋友們,梵蒂岡遊玩結束,接下來我們要出發去佛羅倫薩啦~(其實佛羅倫薩的話,從羅馬乘火車就可以了,很近的,票價也不貴~)話說,我這寫的,真不是旅遊攻略嗎!哈哈哈哈哈不過,在出發去佛羅倫薩之前,先埋一條小暗線,啦啦啦~☆、卡莉忽然聽到聲音,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梵蒂岡的紅衣主教會突然造訪。而這堪堪中斷的吟唱,給了該隱小小的喘息。不過片刻,連身形沒人能看的清晰,他便掙脫桎梏,瞬移到這位端莊優雅的女巫面前。一手死死掐住女人喉嚨,那雙殷紅的眼睛鉗在冷冰冰的面具,像極了地獄的修羅。“卡莉小姐,我還是建議你最好不要惹我。畢竟,我是上帝親點的不死者。”經過偽裝之後,該隱的聲音變得更加高傲。他喜歡在說話時把尾音微微下沉,因為只有這樣陰陽怪氣才能鎮住那一幫不聽話的下屬。而面前的卡莉則淡然地攏了攏衣袖,若非那逐漸急促的呼吸和因缺氧而泛紅的面色,完全看不出她現在小命都捏在別人手裡。“始祖大人多慮了,我只是看你做得太過,提醒一下而已。另外,提醒始祖大人:我要的,你給了,我才能給你想要的。”卡莉說著,眼睛狀似無意地看向該隱手上那枚戒指。該隱這才記起,手上這枚戒指忘了摘下。他連忙收了動作將手放在背後,防止被以諾認出。一邊悄悄用餘光瞥著以諾,一邊極力掩飾心裡的不安,讓自己更加高冷:“那就請卡莉小姐記住自己的話。血族不怕和巫族兩敗俱傷,即便所有血族都死了,我也能立刻重建血族軍團。”卡莉眸中含笑,輕輕撫上自己被掐出血的喉嚨,轉頭看向一直看戲的紅衣主教:“不知聖座殿下深夜來訪,可是有事?”以諾其實只是半夜發現血族始祖在自己眼皮底下跑掉了,過來探查一番。哪知,跟著跟著就到了卡莉的寓所。原本只想安靜偷聽,剛到門外就聽到咚一聲響,走進寓所便見著大開的石門,還有石門下面完全被按在地上的青年。看著青年被死死按在地上,以那樣羞辱的姿勢,以諾眼前閃過下午時候,那人蒼白的臉頰,還有落下的一串串淚珠。心下忽得一沉,大腦還未思考,早已先一步出聲。他理了理身上衣袍,面上溫潤,抬步走到卡莉和該隱面前,說:“接下來有事要辦,不知卡莉小姐可有空為我占上一掛。”卡莉看看該隱,又看看眼前年輕的主教,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努力分辨著,卻是一片空白。她揉揉額角的太陽穴,微微閉了眼。從遠古時期活到今天,她自詡一雙眼睛望盡過去看穿將來,卻偏偏對眼前這位一無所知。看不透他的曾經,也看不到他的未來。彷彿這人恆久存在,又恍若本不存在。她睜了眼,聲音不疾不徐,說:“聖座無論此去為何,自有神的指引和庇護,成與不成都是神的旨意,何必找我多此一舉?”換句話說,以諾的事還由不得卡莉插手。畢竟上次僅是稍稍探查,她的水晶球便碎成脂粉,她可不想自己也落得個水晶球的下場。以諾聽了似有所思,沉默片刻才道了聲打擾,轉身走得乾脆利落。該隱莫名其妙捱了頓打,心情也不好,看以諾走了,也緊跟著追出門外。梵蒂岡和羅馬地下城雖然不在一個方向,但走在巷子裡,兩人卻是同路。變回吸血鬼的該隱和初見時一樣高傲,完全看不出那張冷硬的面具下是何等的天人姿色。一雙眼睛疏離散漫,周身環繞著不可褻瀆的氣場。和午後夕陽落下之時,求他庇護的加文,判若兩人。以諾走在路燈下,聽著身後跟著的腳步聲,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正兀自走著,耳邊響起輕微的咕嚕聲。他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