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正躺在以諾家的客房,癱在陽光下眯成一隻懶洋洋的貓。儘管已經戴上卡莉給的戒指,身為血族的各種屬性都被遮蓋,但在白天,該隱還是止不住地犯困。這才剛躺下沒多久,房間裡就響起他和伊凡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以諾看客房的門關了,也施施然上樓,進了禱告室。禱告室很簡陋,裡面只有一個祭臺,祭臺上擺著鑲滿珍珠寶石的十字架和諸多點燃的紅燭。照例開啟聖經,做日常禱詞。只是這一次,才剛讀出幾個字就忽然閉了眼。向來警覺的他,在眼睛閉上的剎那便立刻驚醒,手上緊緊握著胸前十字,起身暗暗觀察四周。結果一抬眼,就看到兩位揮著翅膀的天使。一位穿著純白的聖天使禮服,身罩紅披風,手上提著一把紅色十字劍。另一位身著純白天使服,身後揹著一套燙金弓箭,面色溫潤,柔和得如春風拂面。手拿十字劍那位,以諾一眼便認出是聖天使長米迦勒,連忙跪下行禮。“尊敬的聖天使長殿下,天使殿下。”米迦勒身邊那位揹著弓箭的天使,見著以諾行禮,連忙扇動翅膀,腳尖一落地便將他扶了起來。“聖座殿下多禮了,我叫拉斐爾,是聖天使長殿下的副手。”聽到拉斐爾自我介紹,以諾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便是路西法墮天之後被上帝親點升位,為人間帶來愛與美的天使殿下。這位天使殿下,果真如傳聞一般溫柔美麗。只是不知為何,這位殿下在與他講話時竟隱隱帶著難以察覺的敬意。不待他細想,站在祭臺高處的米迦勒已經開口:“以諾,前些時候你與血族起了衝突,可曾與該隱生出什麼嫌隙?”嫌隙?以諾心下一沉:“血族始祖有賠禮道歉,還做了一些許諾,應該是未曾與我生出嫌隙。”事實上,豈止沒有生出嫌隙,態度還超級良好,認錯也十分乾脆,簡直匪夷所思。米迦勒聽了以諾回答,眉頭微皺,放在腰間佩劍的手忍不住摩挲:這是他思考的慣用動作。“最近中東一帶,有大批吸血鬼湧入敘利亞戈藍地區。不知為何,上百隻吸血鬼半日之內建起一座教堂並頃刻炸燬。我在耶路撒冷鎮守,不便親自來羅馬調查,你可否去羅馬地下城再探查一下?”說到戈藍這個地方,以諾神色一僵。這個地方太熟悉了,因為上午他報給中東調查同事的地方,就是這座小城。他低頭沉默好一會兒,才緩聲道:“聖天使長殿下,我想,我大概知道這是為什麼……”米迦勒眉頭微微展開,問:“說來聽聽。”以諾:“該隱不知為何,忽然潛入梵蒂岡,並謊稱自己來自戈藍,在戈藍的一座教堂擔任神職。我上午找人核查相關資訊,本想給他一個警告,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沒想到該隱為了留在梵蒂岡,能集結幾百號吸血鬼,跑去戈藍真的建一座教堂,還把教堂給炸了。以諾幾乎立刻做出判斷:這血族始祖,要麼是有驚天大陰謀,要麼就是有病。 作者有話要說:以諾:我覺得,這絕對是陰謀!小聲嗶嗶一個:這章寫的時候,戈藍還是敘利亞的(確切說,是正在敘利亞和以色列之間爭奪),但是……寫完之後沒幾天,就看到新聞說承認戈藍是以色列的……_(:3ゝ∠)_這篇文彷彿見證歷史☆、這件事大概太過詭異驚悚,就連聖天使長都聽得一愣。那位新晉的拉斐爾殿下更是難言臉上驚訝,忍不住問:“聖座殿下,該隱是在策劃什麼嗎?”以諾搖頭,自然地扶住拉斐爾因為驚訝而掉落肩膀的箭矢,說:“我還沒來得及探查清楚,但會盡量快些調查。”一句話說完,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手忍不住一僵。而拉斐爾卻似乎早已習慣,兀自背好箭矢,竟然還微笑著朝他道謝:“謝謝,是我失禮。”一直站在高處的聖天使殿下,眉頭微蹙著將拉斐爾拉至自己身邊。親手又為他理了理因為箭矢掉落而亂掉的衣衫,才將一個十字吊墜遞到以諾手裡,說:“我與拉斐爾要回耶路撒冷鎮守,你有任何訊息記得向聖物誦導。”而後,耀眼的聖光一閃而過。以諾猛然驚醒。午後的光透過窗戶照進窗欞,散落一地。察覺自己方才在禱告室睡著了,以諾連忙起身。腰身直起的剎那,有什麼東西從身上掉落,發出清脆的聲響。低頭,便看到聖天使長親手贈予他的那枚精緻吊墜,在陽光的照射下,散著一輪輪的光暈。該隱午睡結束,已是夕陽斜照,差不多到了晚餐時間。伊凡就躺在他旁邊,胸口一起一伏地打著呼,睡得比他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