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說說而已。”冬落生起了悶氣,說不清是在氣自己還是在氣夏維。就知道你是隨便說說!夏維悻悻地開啟電視,音樂頻道正播著一支華爾茲舞曲,夏維看看冬落那張悶悶不樂的臉,拉她站起來:“笑一笑啦,陪我跳支舞。”說著就摟住冬落的腰,帶著她輕輕晃動起來,一個旋迴,彼此的髮香和體香在空中交纏縈繞,一個擺盪,那分不清彼此的香氣旋風般的將兩人層層包裹於漩渦的中心,叫人難以脫離。她們都是學過舞蹈的,腰肢比一般人來的柔軟,只是夏維這兩年懶得動彈,不像冬落那樣定期鍛鍊,舞步上稍微失了點靈活。距離夏維如此之近,冬落有些心猿意馬,她很想把夏維緊緊抱住,讓兩顆心貼的更密切一些,可是她不能,她還沒有正式分手,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夏維對自己是什麼感覺,也有點不敢。相比而言,夏維倒是淡定多了,她是真的把自己的位置擺正了,就算心臟快從嘴裡跳出來了,就算面板的觸碰快把她電的體無完膚了,她也堅決不要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亂,省的再讓冬落誤會,再讓兩人為難。一支舞跳罷,夏維果斷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再這麼摟下去她怕自己會失控。冬落卻意猶未盡:“再跳一支?”“不跳了,”夏維坐到沙發上拿起水來喝,“你該回去睡覺了。”“我不困。”冬落隨著她坐下,拿起夏維的杯子也喝一口,說:“夏維,你覺得伊苒跟姬水怎麼樣?”“挺好啊,怎麼了?”白色的馬克杯上留下了冬落的唇印,唇印正覆在夏維剛剛喝過水的地方,她是故意的!真不害臊!夏維臉紅心跳地埋怨,又努力提醒自己要淡定,也夠累的。夏維紅透的耳垂十分可愛,冬落看了嘴巴發乾,又拿起水來喝了一口,說:“沒怎麼。前兩天我看了一個電影。”“什麼電影?”“《卡羅爾》。”“前兩年的片子了啊,”夏維沉靜地看她一眼,拿起蘋果來削。“怎麼?你也看過?”“奧斯卡提名的片子我一般都會看看。”“真羨慕你這種空閒時間多的,我就不行,能把得獎影片都看一遍就算不錯了。”“你忙嘛,可以理解。”冬落抬手撐住下巴,盯著夏維削蘋果的手說:“這種型別的電影我第一次看,也不太對,《斷臂山》也是看過的,但女人間的,是第一次。”夏維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從服道化到影像技法和運鏡方式,以及細節處理,這片子都很到位,算是同類題材中比較有深度的了。”“看樣子你看過不少了。”冬落接過蘋果,又送到夏維嘴邊,讓她先吃第一口。夏維順從地咬一口,等嚥下去,說:“不算多,你也知道我很挑,如果兩個女主顏值不高再有深度我也有點看不下去,還有,悲劇的堅決不看。”冬落順著夏維的牙印也吃口蘋果,說:“一般悲劇才有深度啊。”看冬落又把蘋果遞送到自己嘴邊,夏維急忙擺了擺手,表示不再吃了。她也確實不能再吃了,這麼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下去,她非得失控到天崩地裂不可。她往沙發邊上挪一挪,跟冬落拉開一點距離,沉聲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人生已經夠苦了,何必再看些悲劇徒增傷感呢?”“你心真軟,”冬落不滿夏維離她這麼遠,有意往她身邊靠了靠,猶豫一二,問道:“假如……假如有個像凱特布蘭切特一樣的女人喜歡你,你會喜歡她嗎?”會喜歡嗎?中外合資必然會有各種差異,比方文化差異,飲食差異,倫理道德差異以及價值取向差異,夏維把這些差異都十分認真地想了想,滴水不漏地答道:“不會,我更喜歡中國人。”冬落有點頭疼,因為夏維說她喜歡中國人,卻沒說喜歡中國女人還是中國男人,也真夠雞賊的!可還是有點不死心,又問道:“那你覺得……兩個女人在一起,好嗎?”夏維反問:“有什麼不好嗎?”“比如社會壓力,家庭壓力,遭遇七年之癢或者更年期,都會有的。”夏維聳聳肩:“任何一對夫妻都會有這些問題,怎麼,你不看好?”“沒有,”冬落又往夏維身邊靠靠,倚在她肩上,低聲道:“我怕你不看好。”她這是在暗示什麼?夏維心一震,不敢往深處想,有些東西正在浮出水面,又被她生生給按了下去。兩人依偎在一起,都沒再說話,冬落的胳膊環著夏維的腰,夏維的下巴抵著冬落的額頭,呼吸都有些凝滯,心跳也都有些急促,可誰都不敢輕易打破這份暗藏洶湧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