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祁家二郎瞧上去雖然依然比常人臉色白了些,可是身子已經一日好過一日。
以前他只能留在家中,聽一聽管事們上門說說鋪子上的事情,現在祁家二郎已然可以自己上街,去鋪子裡走動走動。
今天他專門去了酒鋪尋宋管事,準備和他談談有關於商隊的事情。
等進了酒鋪,祁昀一落座,宋管事就開始吐苦水。
其中,商隊的事情最讓宋管事難辦。
孫掌櫃給了祁昀不少幫助,他年紀不小,能看得出祁昀是個心有七竅的人,而且更為難得的是,這個人比別的人果斷的多。
其實有本事的人不少,可是有本事還能有主意的卻不多。
之前孫家確實恨蔡家,但從沒想過蔡家真的能一朝傾頹,甚至是連根拔起什麼都不剩下。
祁昀做到了,而且做的乾淨利落,孫掌櫃便知道這不是個池中物。
原本只是想要邀請祁昀加入商隊,現在卻給祁昀建議,讓他自己組建一支。
組建商隊並不是說說就行的,除了要有經驗的領頭的,要有足夠引人垂涎的貨品外,更重要的是要有足夠的銀錢。
商隊一旦出去,沒有個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若是出海,三四年回來一次也都是稀鬆平常。
這其中要有大量的金錢投入,能不能回本也是個未知數。
尋常人家覺得千八百兩已經是一輩子都花不完了,可是對商隊來說,這千八百兩不能是白銀,而要換成黃金才能確保組成。
祁昀對這個建議有些意動,畢竟商隊捏在自己手裡還是穩妥些,借用別人的總比不過自己有一隻來的自由。
但是這錢到底從哪裡來,祁昀卻猶豫了。
宋管事嘆了口氣:“孫掌櫃說能借給我們,但是他要的利錢不低,而且商隊到底能賺錢賠錢都是未知數,若是血本無歸,怕是要陪上全副身家才能還上。”
祁昀搖了搖頭:“若是我們找孫掌櫃借銀子,他必然會答應,而且就算還不上他也不會說什麼,可我們不能開這個口。”
宋管事不太明白:“為何?”
既然找他借他就會借,而且還不還得上都行,那為什麼不借?
祁昀語氣平靜:“這世上,最好還的是錢,最難還的是人情。”他的聲音頓了頓,把事情給宋管事講了個通透,“之前我們找孫掌櫃要的商隊,那是我們幫他們扳倒了蔡家換來的,互惠互利,可如今孫掌櫃巴不得我們欠他人情。”
宋管事想了想,就轉過了這個彎兒來。
孫掌櫃不缺錢,他是開錢莊的,錢對他從不是難事。
可是他這麼主動地給祁家幫忙,總不能是突然善心發作。
要是現在祁昀真的開了這個口,借了這個錢,只怕人情債欠下以後,不管未來的錢能不能還上,這人情算是還不回去了。
就在這時,祁昀瞧見有人進了酒鋪。
祁三郎府考之後,便是和楚承允一起回來的。
其實楚承允說和他同路只是個託詞,端王爺現在本就是閒的厲害,也沒事兒做,好不容易交到了個賢弟自然是要跟他多走走看看,尤其是祁明在很多政見上都和楚承允不謀而合,兩個人有的是話說。
去的時候說了一路,回來的時候又是說了一路,光是有關農商改制就是一番高談闊論,好不歡暢。
聊的興起,祁明就建議去酒鋪裡坐坐。
他還小,不能飲酒,楚承允也很少喝,因著孟氏身子虛,聞不得酒味,楚承允也就極少喝酒。
兩人去坐坐只因著他們說的是政事,百姓論政是忌諱的,祁家酒鋪是祁家自己的產業,總是能隱秘些。
誰知道剛一進門,就瞧見了正在和宋管事談事情的祁昀。
原本楚承允瞧見有人,就想要離開。
誰知道自己腰上繫著的金絲扇袋突然掉了下來,裡面裝著的正是之前葉嬌給了他的那次機會抽到的,端王掛著,便是日日警醒自己不要忽略運道。
瞧著它掉了,楚承允便去撿拾。
可就在楚承允彎腰去撿的時候,祁昀已經站起身朝著門口走來,楚承允見人家來了,自己總不能轉身便走,未免失禮,便站在了那裡。
祁昀之前聽葉嬌說起過他們的事情,現在瞧見了葉平戎就知道面前這位是三公子,他細細打量,就看得出楚承允的穿著不俗。
之前因著在夜裡,祁昀又滿心都是葉嬌,便不曾仔細看楚承允。
現在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