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用帕子掩著嘴,低聲道:“之前的縣官石大人不是被回京城了麼,這是接替他的,許成許大人,對咱家也是多有照拂。”
葉嬌應了一聲,把這個名字記下,旁的並沒多問,只管和方氏一起往外頭瞧。
那邊,祁昭祁昀和許成分別見禮,格外客氣。
許成以前是見過祁昭的,倒是祁昀他是頭回見到,眼帶笑意的打量著,絲毫掩飾不住驚訝。
其實在赴任之前,他打聽過此處的鄉紳富戶,自然聽說過祁家的名頭。
不僅僅因為祁家是十里八鄉的頭位富戶,還因為祁家這三個兒郎個頂個的出息。
大郎忠厚沉穩,二郎富甲一方,三郎入朝為官。
三個郎君選了三條路,卻都走得順風順水。
若說未來的官運,自然是祁三郎最為亨通,那可是考了探花郎的文曲星,未來不可限量。
但是真的和許成關係大的,卻是祁家二郎。
旁的不提,光說這城裡頭的生意有將近一半都是祁昀的產業,就足以讓許成對祁昀刮目相看,更何況在交接的時候,石天瑞專門叮囑過他,這祁家身份不同,他自然格外謹慎。
這次許成過來便是因為鐵子去報的信,換成旁的人家,許知縣才懶得走這麼一趟,但是祁家出事,他便立刻坐了轎子來了。
待瞧見了祁昀,許成捋了捋鬍鬚,笑容和善:“早便聽聞祁家二郎玉樹臨風,翻手生金,如今得見果然是非同一般。”
話雖如此,可是許成心裡還是有些彆扭的。
他畢竟是父母知縣,如今平白無故的被叫來,哪怕知道祁家不同,卻還是會有些怨氣。
祁昀則是低垂眼簾,回道:“許大人謬讚。”說著,祁昀看了看許成,緩聲道,“今日請許大人來是在下唐突,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要當面跟許大人說說清楚才好。”
許成一聽,便斂了笑,道:“二郎直說便是。”
祁昀點了點頭,聲音平緩:“此次回鄉,在下的車隊從西面而來,卻見那河面上只能擺渡過河,卻沒有架橋修路,在下私心想著若是能修建橋樑,總好過次次都要等待渡船。”
許成一聽這話,眼睛就亮起來。
以前雖然聽說過水災當前是,祁家二郎自己拿錢出來賑濟災民,可是耳聽為虛,許成並不覺得一個經商坐賈的人能把自己的錢掏出來給被人隨便用,如今眼見為實,真的看到祁昀想要拿錢給百姓謀福祉,許成當然樂意。
祁昀則是接著道:“只是在下並不懂得如何造橋,如何鋪路,其中種種還是要勞煩知縣大人代為尋找合適的人去做才是。”
許成自然聽出了祁昀的善意,畢竟人家祁二郎可是錢多的十輩子都花不完,想要找個懂得造橋的人還不容易?
現在擺明了是把功勞分給許成一半,許大人自然笑納,剛剛的那一點小小的煩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笑得越發慈祥,配上那張白胖的臉,看著就和彌勒佛似的。
祁昀見此事成了,就不再開口,而是讓父兄同許成說話。
而許成見祁昀態度謙和,越發喜歡,恨不得現在就拽著祁昀說說造橋的事情,這可是利在當代功在千秋,也是他的政績,早早敲定才好省的夜長夢多。
這邊聊得越發熱鬧,祁家七叔公那邊就顯得冷清的多。
七叔公到底是年紀大了,難免老眼昏花,眯著眼睛使勁兒的看,才有些遲疑的低聲道:“那邊……難道是祁二?”
一旁站著的青衫男子聲音微啞:“是,正是祁二。”
七叔公沒了聲音,心想著,這人怎麼又回來了!
都進了京的人,好好在京城待著不就是了?跑回來做什麼。
回來就罷了,還要把知縣老爺請過來,莫不是想要用知縣大人來轟人走?
青衫男子顯然膽子不大,多有顧忌,見那邊祁家人和許知縣聊得熱火朝天,他便低聲道:“太爺,要不我們回吧,今兒怕是討不到什麼便宜了。”
七叔公卻咬著牙齒,只覺得嘴裡都有血沫子味兒了,可還是搖搖頭:“不行,不能走,若是走了,你那兩個哥哥都要死在牢裡!我的孫兒我不救,只怕就沒人救了。”
青衫男子想說,他們兩個犯下的本就是無法赦免的罪過,可是他也不好違逆長輩,便不再說話,推到一旁。
七叔公深吸一口氣,讓人扶著自己下了馬車,抓著柺杖的手緊了緊,而後就拄著柺杖,一步步地走向了許成。
還沒到近前,七叔公就“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