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的金匾,這可不是尋常人家能做到的。
為官者,揣測上意乃是基本。
退一步講,無論皇上是否真的有心祁家,多走動一些總沒有壞處,不奉承,卻不能得罪。
於是魏大人立刻起身,道:“去,把本官的常服拿來,你隨本官去祁家道喜。”
魏大人來時,祁家已經是一派熱鬧。
得了御賜之物,這是多大的臉面!
況且這金匾是皇帝御筆,有印的,尋常百姓見了那可都是要跪下來磕個頭以表尊敬,誰人能不羨慕祁家?
之前還有人酸,覺得祁家二郎三郎進京以後就不顧家裡了,連那塊“志行高潔”的金匾都帶走,擺明了不想讓老家人沾光。
可現在,人家祁家有兩塊金匾,京城裡撂一個,家裡來一個,兩邊都不耽誤。
羨慕的人有,嫉妒的人也有,可是無論作何心情,面上都要和和氣氣的,上趕著來祝賀,指望著也能沾沾喜氣,能有些好處。
而氣在心裡的人也有,沈家算一個,城內祁家算一個,只是他們氣不氣的也沒人在乎,在祁家如今的榮光之下,偶有陰影只怕也不會有誰多看兩眼的。
讓葉嬌意外的是,她收了份賀禮,落款是葉寶。
對於葉二郎一家人,葉嬌已經記不大清楚了,或許還能記起葉二郎和葉二嫂的模樣,可是葉嬌對他們的孩子葉寶卻格外模糊。
上次見只是個孩子,算算年歲,想來如今也是個十二歲的少年郎了。
葉寶並沒有上門,只讓同村人帶了賀禮過來,一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點心,瞧著不精緻,卻是份心意。
葉嬌在聽祁昀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先是愣住,而後道:“相公,這是什麼意思?”
祁昀瞧了瞧葉嬌,道:“大抵是示好,聽說他在學堂裡讀書也不錯。”
他問過了送東西來的人,說是葉二郎欠了賭債以後就杳無音信,葉二嫂搬了家,倒是葉寶還在學堂裡唸書,格外刻苦,想來是到了明事理知是非的年紀了。
對於這家人,祁昀從來都沒放在心上,這會兒也只是和葉嬌略提了提罷了。
葉嬌則是依靠著祁昀,想了想,道:“這是好事。”
小人參雖說做人時間算不得長,但是心思卻是一直清明如鏡的,當娘之後也越發明白養育孩子的不易。
每個孩子都是白紙一張,什麼都是爹孃教匯出來的。
往好了教,那就是好孩子,往壞了教,那就能長歪了。
葉寶在年紀小的時候欺負過葉嬌,大多是跟著爹孃有樣學樣,小孩子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展現出來的惡意往往都是大人的惡意,他們學來了,卻會因為不知後果而做的更加極端。
如今上了學堂,還能掰正過來,這本身就很不容易。
懂事些,以後的路想來也會好走些。
只是葉嬌卻從沒想過要重新來往,她雖不算記仇,卻也不是什麼都能寬恕的菩薩娘娘。
左右和誰相交那是葉嬌自己的事情,樂意如何就如何,再說,世上好孩子那麼多,要是個個她都要過去認識一下,怕不是要累死。
祁昀則是輕輕的摸了摸自家娘子的背脊,問道:“嬌娘想什麼呢?”
葉嬌昂頭看他,一本正經的道:“讀書能改變人生,讀書真好。”
祁昀沒想到葉嬌最後得出來的是這個結論,細想想又覺得沒什麼不對,便笑著點頭,把這事兒揭過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