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染,沒有半分模糊。
那樣鋪天蓋地,瑰麗得驚心動魄。
儘管知道這只不過是百億年前星星們的殘影,但他被感動得還是失去了語言。
在這個瞬間,林亦霖莫名想起了剛認識程然時,收到的星空的照片。
那是程然告訴他,人類如此渺小,所以才可以放下所愛。
可現在林亦霖覺得,正是因為自己是在浩瀚宇宙中如此不值一提的塵埃,陳路才是他唯一存在過的證據。
由於是第一次在外面宿營, 儘管條件簡陋, 小林子還是顯得對什麼都好奇。
簡單的卸掉防曬霜而後洗漱之後,就躺在帳篷的被子裡東瞅西看,並且抱怨道:&ldo;你應該等我一起裝的, 我還沒有裝過帳篷。&rdo;
&ldo;太冷了。&rdo;陳路走進來把所有防風拉鍊都鎖好,才帶著寒氣躺到他旁邊:&ldo;回家給你買一個, 隨便你在院子裡怎麼弄。&rdo;
&ldo;那多沒意思。&rdo;林亦霖把夜燈調暗了些:&ldo;晚安。&rdo;
西藏的天氣絕非是內陸可比,白天尚好, 到了現在這個時間,簡直能把人凍得在外面完全待不住。
儘管蓋著羽絨被,陳路還是感覺懷裡的小林子暖不起來:&ldo;你睡不睡得著?&rdo;
&ldo;你不鬧我就睡得著了。&rdo;林亦霖白天玩得太累, 現在感覺分外疲憊。
可陳路還是不安心, 又爬起來摸著黑弄了充電的暖手寶塞到他懷裡,將保溫杯的熱水接滿,又晃來晃去地將厚外套蓋在被子上。
林亦霖被他的緊張逗笑:&ldo;沒事的, 快睡覺。&rdo;
自從到西藏來, 大少爺就沒怎麼好好休息過,重新躺下也是敷衍答應:&ldo;嗯,不吵你了。&rdo;
說著還摸了摸小林子的頭。
林亦霖知道他隔會兒就會探頭探腦的觀察自己有沒有高原反應, 只好翻身抱住他說:&ldo;你現在真的好愛操心啊。&rdo;
&ldo;還不是你讓人操心。&rdo;陳路無奈。
也不知怎麼,在旁人眼裡自立自強的林亦霖,到他看來就像個隨時會出事的小朋友。
被關照過度的小林子無聲地笑了,卻也沒再打擾。
渴望安穩的他,並不喜歡在路上的感覺。
但只要有陳路在身邊, 卻覺得哪裡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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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還未亮,兩個人就早早的起來吃了早飯散了步,準時準點的守在湖邊看日出。
當晨曦照亮眼前如同鏡子般的水面,將遠處的帳篷和經幡都染成金色時,實在是格外美好。
待到再開車回往拉薩時,已經接近中午。
本還計劃再去原處玩幾天的林亦霖實在不忍心陳路始終休息不好,小聲道:&ldo;我想家了。&rdo;
&ldo;剛來三天而已。&rdo;陳路無語。
&ldo;可是在北京也待了好久,已經看到了布達拉宮和星空,滿足了。&rdo;林亦霖說。
&ldo;我隨你了。&rdo;陳路現在相當好說話。
&ldo;不過走之前,再陪我看看那個孩子吧。&rdo;林亦霖翻找手機裡格桑給自己留的地址:&ldo;被你說完,總擔心他又會去做壞事。&rdo;
實在不怎麼有熱心腸的陳路,卻完全不會阻止他的善意,其實大少爺很明白,這或許也是小林子釋懷自己坎坷人生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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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陳舊的低矮碉房,以及四處可見的垃圾,讓毫無防備的兩個人都有些詫異。
路邊三三兩兩面板黝黑又翻紅的藏民很好奇的打量著來者,並不會貿然出言交流。
反倒是小林子主動上前,問道:&ldo;請問格桑家在哪邊,喜歡畫畫的那個孩子。&rdo;
兩個藏族老奶奶交頭接耳一翻,又叫出屋裡正在忙碌,懂得普通話的兒媳婦,才講出回答:&ldo;前面那個掛著彩色旗子的就是。&rdo;
&ldo;謝謝。&rdo;林亦霖感覺拉著陳路大步走過去,敲了敲門喊道:&ldo;格桑,你在家嗎?&rdo;
&ldo;這年頭連個手機都沒有嗎?&rdo;陳路忍不住說道。
&ldo;嘿,要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