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在旁翻了翻那個素描本,瞅著畫上的自己,感覺陌生。
他就是這樣常常看著所愛之人的嗎?
那麼溫柔,那麼專注,那麼與世無爭。
怪不得大家都說:自己自從遇到林亦霖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也是,這八年多的時間足矣讓身體裡的所有細胞更新換代,現在的陳路,每一絲、每一毫,都是由愛著林亦霖的基因,重新搭建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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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白雲、雪山和如明鏡般的湖泊,這簡單到極致的自然景色讓到達納木錯的小林子流連忘返。
他端著相機跑到湖邊拍下很多照片,又被尾隨而來的藏族孩子們要走了所有的現金,這才兩手空空地回到花大價錢租用的空曠湖畔,吃驚道:&ldo;我還想幫你一起的,你這麼厲害啊?&rdo;
趁著這段時間,大少爺竟然已經支起了帳篷和篝火,坐在椅子上悠閒的燒水泡茶,他聞聲抬頭笑了笑:&ldo;被我媽逼著去軍隊時都學了,而且高中時也自己來過。&rdo;
&ldo;有嗎,我怎麼不知道。&rdo;林亦霖努力回想。
&ldo;被你甩了心碎成八瓣,跑到西藏來療傷,你怎麼會知道?&rdo;陳路語氣鬱悶。
林亦霖失笑:&ldo;別把自己形容的那麼慘好嗎?&rdo;
&ldo;就是很慘。&rdo;陳路朝他伸出手:&ldo;過來。&rdo;
小林子放下相機,聽話的靠近。
&ldo;彆著涼,雖然快到夏天了,但這裡的天氣可不像北京。&rdo;陳路幫他把極其保暖的羽絨外衣拉好,又多繫了圍巾,而後才滿意的親了親。
&ldo;你自己也是啊。&rdo;林亦霖握著他被風吹得冰冷的手,笑著坐到旁邊:&ldo;辛苦你啦。&rdo;
&ldo;這有什麼辛苦的。&rdo;陳路照舊很不在乎的語氣。
林亦霖還是笑,卻沒回答。
他想說,心碎了都選擇沒有放棄我,真的是辛苦你了。
但又覺得矯情,便覺得有些話還是放在心裡就好。
天湖的美景如夢似幻。
雖然沒有舒適溫暖的環境,但兩個人就這樣坐在風中,守著劈啪作響的篝火,瞧著一直蔓延到地平線處那濃到化不開的藍,仍舊感覺到了幸福與安寧。
其實所謂美麗的風景,本身是沒有意義的。
重要的是陪看的人,還有此刻正在打包封存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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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討厭別人靠近林亦霖的陳路提前很多天就打給了藏民一大筆酬金,把附近的露營的湖畔全部包了下來。
白天只有飛鳥經過,到了夜晚更是清淨至極。
吃了一套自熱的野外露營套餐後,他們就手拉手的到湖邊散步。
覺得冷了,小林子把手伸進大少爺的兜裡,臉上一直帶著暖意。
&ldo;真想和你住到無人的荒島上,每天都這樣過日子。&rdo;陳路忽然說道。
林亦霖瞧了他一眼:&ldo;你這麼嬌生慣養,很快就會受不了。&rdo;
&ldo;我在嬌生慣養你好嗎?&rdo;陳路為自己抱不平。
&ldo;是是是。&rdo;林亦霖點頭。
陳路伸手捏他的下巴:&ldo;敢說不是事實,不準用敷衍的語氣。&rdo;
林亦霖別開臉躲避,卻又轉而伸手把眼前的人擁抱住:&ldo;我永遠都愛你。&rdo;
陳路甚少聽到他主動講這種話語,甚至在一時間不知怎麼應對。
林亦霖抬頭偷看,眼睛裡盛著光:&ldo;你臉紅了?&rdo;
明明天色早就暗得看不清這些細節,陳路卻仍舊暗自慌了剎那,而後才溫柔的將他吻住。
唇齒相依,驅走了周身高原的殘酷寒意。
最後林亦霖終於被放開時,幾乎沒有力氣站立,全身都靠著大少爺,微微地喘息。
好像在這麼高的地方接吻是件很容易缺氧的事。
不然怎麼會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如此便心跳不止?
&ldo;親愛的,你看。&rdo;陳路忽然摸摸小林子的頭。
林亦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彷彿離自己近在咫尺的、璀璨如銀的星空。
沒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