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的梁國倒是不缺糧食,卻趁機抬高糧價,準備彌補一下先前抬高齊朝蠶絲布價的虧欠。
這樣一來,鳳舞手上的那點子金就捉襟見肘,而郡縣下的百姓們又都是不堪壓榨,思來想去,鳳舞的手便伸向了投奔而來的世家。
這割肉喂虎,誰喂誰疼。
孟楊倆家先是找各種藉口推諉。鳳舞那邊缺錢缺得很,也懶得跟他們“愛卿”什麼的廢話,只派兵去將兩家族人的府宅包圍得水洩不通,不拿出足夠的金來,誰也甭想出府。
就這樣被圍了十日,史稱“圈府逼糧”。最後兩家族長懾於淫威,總算願意破財免災了。
鳳舞手裡有了金,便從梁國那順利地買了幾十船糧以解燃眉之急。
只是這樣一來,倒是叫大齊沒有私逃出京的世家暗自慶幸自己的穩重,沒有跟隨一起渡江。
只要戰事持續,那三郡的倉廩就是填不完的無底大洞!
誰家的金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這樣如潰堤流水般的灑金,真是誰掏誰心疼。
那孟家和楊家,先前擺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扶持鳳舞,可是動了真格的,卻也肉痛得厲害,據說這族人只見也是漸有異聲,質疑族長當初私逃三郡的決定。
反觀大齊聖武帝雖然不甚待見世家,可戰事持續到如今,一沒有調高百姓賦稅,二沒有徵收世家貴族們的金。
糧草輜重,盡是自己一力解決,帝王的運籌謀算之道立顯,叫文武百官不能不信服。
於是從與三郡開戰以來,朝堂的時不時的不和諧之音頓時消弭了,戰事持續到了第二年,反而大齊上下君臣一心,倒是沉下心來,要耗死三郡。
鳳離梧整頓了朝堂上的異音,壓力也隨之減少了許多,倒是偶爾有空閒陪一陪自己的愛妻了。
她當初離開京城的兩年間,洛安城周遭有了不少變化,只是鳳離梧一直沒有清閒下來陪她走一走。
而姜秀潤更是沒有閒暇之心,得空出宮時,她不是去郡縣看秧苗水壩,就算抱著一對子女去前線慰問勞苦功高的夫君。
細算下來,竟然是重回洛安城,卻未再遊洛安景。於是趁著天好,大齊天子帶著老婆孩子,一家子微服去洛安城外的央子湖走了走。
這一個寒冬又熬了過去,小雪雁都開始踉蹌學步了。
在洛安城外的央子湖畔,糰粉白嫩的小公主在哥哥的牽引下,穿著一身粉色的小裙子,扭著小胖屁股,咿咿呀呀地走。
一對小小的人,惹得跟在他們身後的姜秀潤笑彎了眼。
寶鯉在年前的時候,得父王賞賜大名鳳嵐,已經拜沐風先生為太傅,入上書房讀書了。
沐風先生這樣的當世大儒,就算皇帝親請,也不一定會同意入宮進上書房相授皇子。
可是看在愛徒公子小姜的薄面上,沐風先生欣然同意。當然更打動先生的乃是這鳳嵐的聰慧。
小小的年紀,與他下棋的時候,竟然會設局做陷阱,狡黠得很,當真是有乃母風範。
沐風先生跟這孩子有眼緣,願意親自為他開蒙。
是以,進了書房讀了聖賢書的寶鯉如今教起妹妹來也是搖頭晃腦,一邊走,一邊貼著妹妹的小肉臉,小聲耳語道:“雁兒真乖,走了這麼久也不說累,一會哥哥教你寫大字,再給你臉上畫貓胡兒可好?”
雪雁對寫大字沒有興趣,可是很喜歡哥哥給她畫貓鬍子,一聽頓時咯咯地笑,回身在哥哥的臉上貼了個溼噠噠的麼麼。
寶鯉也學母親平時的樣子,在妹妹的肥臉蛋上落下了個帶響的吻。
鳳離梧拉著姜秀潤的手,在湖邊漫步。抬頭是山清水秀,三月芳菲;低頭是嬌妻粉面櫻唇,眼波醉人。
此時,嬌兒在前面攜手學步,身邊時美妻得伴共享江山。鳳離梧實在想不出,若是離了手牽的這個,自己會是過著怎樣的日子。
想到這,便是環手攔住了她的纖腰,想要摟得再緊些。
不過姜秀潤可會有些害羞,只推著他的胸道:“走在外面,又不是在宮裡,這毫無遮擋之處,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陛下也當自己是稚兒無邪了?”
鳳離梧覺得姜秀潤此言有理,便是抬頭望去,便看到湖畔修築的一處水閣,當下便要挽著她前往,有了遮擋才好黏膩親近不是?
姜秀潤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朝著那望去,當略眼熟的建築突然出現在眼前時,倒是身子微微一震。
這處水閣……先前是沒有的。應該是她離開的兩年間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