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淮是人族,並不知道何為妖皇袍,又因為他一心想要釘死書生,所以不允許他的計劃裡出現任何的意外,看見派出去的人被懷疑,自然站出來替那人作解釋。
但他沒想到,唐寧只是伸手這麼一拍,那人就開始渾身發抖,臉色蒼白,身上面板似乎也變白了,沒多久……他,或者說它,就變成了一隻白鴿。
“咕咕咕……”鴿妖趴伏在地,被妖皇的氣勢嚇得腿軟,別說飛了,連站都站不穩。
白將軍和一眾將士都看得瞠目結舌,尤其是身為一軍統帥的白寒星:“這……這不可能!我白虎軍中有辨別妖族的陣法,任何妖獸都進不來的。”
“陣法被人動過手腳,不信,將軍可以親自去檢視。”司無岫指著那隻鴿子道,“不過我猜,佈置陣法的人一定是將軍的親信,方大人不被將軍信任,怕是很難勝任吧?”
白將軍心裡驚駭萬分,猶如掀起一片驚天巨浪,幾乎能聽見天塌了半邊的聲音。
“你,你居然是妖族,虧我平時這麼信任你!”曹淮眼珠子一轉,見情勢不妙,臉上也擺出震驚的表情,對白將軍道,“將軍,是我識人不清,居然被妖族混到了手下,屬下真是該死!更沒想到,妖族的奸細居然不止一個,這也是屬下失察的罪過……”
“別裝了,這隻鴿子身上有你的親筆信。”唐寧從袖中摸出一張疊成四方的紙,在手裡揚了揚,“我勸你還是承認了吧,自首好歹還能讓你少受一點罪。”
曹副統領的表情有些難看,嘴唇微微抖動,嗓音嘶啞地說:“……就算是我的親筆信,也有可能是模仿了我的字跡。不過手下副官出了這樣的事,我也在責難逃,但方監軍也是人贓並獲,他是奸細的事情一樣跑不掉。”
白將軍疑惑地看了一眼曹淮,又看向書生:“確實,曹淮雖然也要查,可方監軍卻是板上釘釘的奸細,這件事大家都看見了的……”
“看見什麼了,明明抓到奸細的人是書生,書生如果真是奸細,他還用得著在這裡跟大家辯解嗎,被發現了他難道不會跑?”唐寧好笑地說,“何況這位副統領不是也說了嗎,他根本打不過書生!”
“這……”白將軍仔細一想,又覺得唐寧也說得有道理。
“而且,證據在哪兒呢?”唐寧笑著指著還被曹淮捏在手裡的竹片,“是那個嗎,曹副統領,你敢不敢大聲將上面的字念出來?”
“這怎麼能行,這上面都是我白虎軍的重要軍情……”曹淮假裝為難地說。
“念!”白將軍沉聲道,他終於也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了,“我也想要聽聽,方監軍打算給妖族透露多少訊息出去。”
曹淮冷笑地看向唐寧:“將軍發了話,這可就怪不得我了,我本來也想為方監軍留一個全屍的,可如今若是罪證坐實,監軍大人恐怕就要千刀萬剮了。”
“那你趕緊的,快唸吧!”唐寧催促他。
曹淮清了清嗓子,藉著火光大聲道:“山城……”頭兩個字就讓他心裡突然一慌,卻仍硬著頭皮往下念,“山城一別數千裡,大漠……大漠黃沙如爍金??”
唐寧笑著看他:“別停啊,繼續。”
曹淮額頭上滿是冷汗,聲音小如蚊蚋,後兩句語速飛快:“雪團皎皎勝皓月,壎聲幽幽似狐言。”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把月亮比作成雪是常見的手法,但是把雪糰子比作月亮的就很不倫不類了。而且一般人是用嗚嗚的壎聲來表達自己的思想之情,跟狐狸又有什麼關係?
前兩句和後兩句完全不相關的吧,平仄押韻什麼的就先不提了,整首詩的意境就很說不過去……饒是曹淮是個武將,也覺得這詩就像是個笑話,當然,如今他自己就更是個笑話了。
唐寧先在心裡對他大哥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抬頭看向眾人,義正辭嚴道:“剛才大家也都聽見了,這首詩可藏了什麼內容,能讓妖族打聽到我們的行軍路線嗎?”
眾人思來想去,都覺得詩雖然有些一言難盡,但大體上是沒問題的。白將軍臉色發青,看向自己曾經最得力的副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有書生還在砸吧嘴,品著這詩,心裡五味雜陳——他其實不是很想要承認這個詩是他“抄”下來的,這樣一來別人肯定會以為是他寫的。
但這詩真的不是他作的啊!
“奸細是誰,如今還用得著猜嗎?”司無岫不耐煩地走到曹淮面前,在對方大驚失色之前,就一掌將他劈暈。
“你、你為何要打傷他!”白將軍還念在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