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孩子要問起,就告訴他我死了。”
蕭亦孑在紀梓渝額頭落下一吻緩緩說道:“從此以後,我只陪在你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了。可你不能只顧著睡覺不要我啊。”
腳步聲漸遠,紀梓渝顫抖著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他的生命終結在冰冷的浴缸中,手腕溢位的鮮血染紅了浴缸中的水,不斷流淌的水將地板都變成了粉紅色。
夢裡的畫面短短續續,他看到了絕望的母親因難以接受他離開的訊息而一次次陷入暈厥,他看到了父親一夜間滿是華髮,他看到路嘉絕望的拿掉孩子滿身鮮血的去參加許柯的婚禮,他看到蕭亦孑一身落寞的站在他的墓碑前告訴他:“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了。”
天花板白的晃眼,他恍惚的陷在床間分別著真假。窗外的桃花已經開了,微風捲著粉色的花瓣在窗外起舞,門口處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下一刻溫暖的懷抱將紀梓渝擁入懷裡。滾燙的眼淚灼燒著他的肩膀,蕭亦孑像個得而復失的小孩子哭著在他耳邊喃喃道:“你終於醒了”
他的嗓子啞的發不出聲,身子也軟著沒有一絲力氣,只能任那人抱著。
他坐在蕭亦孑親手做的搖椅上,看著遠處碧藍的大海,手腕上的傷摸著分明,他醒後的三個月裡,蕭亦孑每天會抱著他給他講一段他睡著時發生的故事,每天如此。
三個月的時間裡,紀梓渝始終一言未發。過去的事蕭亦孑不想解釋,無論再多緣由,他終歸是傷了他的心,辜負過他的一番情意。
自醒後很多人都來看過他,楚利楠趁蕭亦孑不在時有來看過他,那時候他一個人坐在沙灘上看著不遠處的海鷗,陽光暖暖的照在他身上,渡著金光色的光。楚利楠跟他說了很多,有道歉、有解釋、還有遲到的感謝。
看著蕭亦孑慌忙跑來的身影,她起身淡淡的說道:“他說過的,你是他的命,是我當初沒能聽的進去,現在我把他還給你。”
紀梓渝手中緊緊攥著帶著戒指的無名指,戒指在他醒後就一直戴在他手上,他站在原地等著蕭亦孑跑到他身邊,蕭亦孑看著他母親離開的背影牽著他的手說道:“起風了,我抱你回屋休息吧。”
紀梓渝按下他伸手的動作緩緩說道:“今天的故事還沒講呢。”
蕭亦孑笑著把他抱在懷裡,聲音激動之外帶著些哽咽:“你想聽什麼,我都講給你聽,講一輩子。”
紀梓渝紅著眼眶問他:“路路呢?”
蕭亦孑一直避著路嘉的事不提,他身體還沒好,怕他情緒起伏太大再傷了身子就一直沒說。見蕭亦孑不說話,紀梓渝便哭著把自己夢中所見的場景緩緩道了出來。蕭亦孑心疼的擦掉他的眼淚,抱著他說道:“等你好了,等你身體在好些,我帶你回國去看她。”
紀梓渝點點頭,他伏在蕭亦孑背上看著他揹著自己向著屬於他們的家走去,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這裡,我很喜歡。”
過去的事情,他不想計較。他們沉溺都在愛裡萬劫不復。眼前的愛人在他身邊許諾著一輩子,他們都離不開彼此,至於虧欠別人的,那就欠著吧,這輩子還不了,那就下輩子還。他能為他放棄一切,不顧世人責罵,他又何懼陪他聽盡遣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