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她跟朋友喝完下午茶,就讓司機順路送她去了公司。
大堂裡擺了很多鮮花,蕭亦孑正在開會,她等人之餘同秘書問起蕭亦孑最近的情況,話不知怎麼就說到了花上。從知道蕭亦孑訂花的事情後,她就隱約覺得哪裡不對,關於花店只問了兩句,聽秘書說完她便了然。
既定的時間,她坐在車裡,看著紀梓渝捧著大束的花一程又一程反覆進出生達大廈。車開走時,蕭亦孑仍立在二樓的身影分明的撞進楚利楠眼裡,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頭。
他的好兒子只想守著這一個人,根本沒有同別人結婚的想法。他還在等,等她妥協,等自己羽翼豐滿。楚利楠目光中透出些寒氣,笑盈盈的給白雨禾打了電話,約人晚上到家裡做客。
蕭亦孑回家的時候,白雨禾還沒有走。他望了眼客廳坐著的兩人說了聲累了,徑直回了自己臥室。
剛洗完澡,髮梢的水尚未擦乾,楚利楠敲開蕭亦孑的房門,不在管他那些拿來揶揄的藉口,直接說道:“公司的事不急,結完婚在處理,公司也倒閉不了。”言語間還意有所指的道了聲:“辦公室的花很漂亮,養花的人想必是個溫柔的孩子,有機會見見也好。”
蕭亦孑閉著眼睛,聽著母親毫不隱藏的威脅字眼,漠然的說道:“我們沒見過。”
楚利楠拿著蕭亦孑肩頭的毛巾替他擦了擦溼著的發:“結婚吧,你婚後的事我不管。”
房間靜的沒有一絲生氣,床間有一絲薄光,蕭亦孑蜷縮著身子看著手機裡笑的格外燦爛的人。
照片是在r國時被路人拍到的。他們牽著手從教堂出來,紀梓渝走在他前面,戴著戒指的手十指相握。教堂的鐘聲帶著神的祝福在上空迴響,廣場上的白鴿圍著他們振臂起舞,紀梓渝回頭應著美景跟他說著:“我愛你”。
照相機的閃光燈驚動了陷在愛意中的兩人,一個外國人拿著相機走到他們身邊把照片放給他們不好意思的致歉說道:“我被你們的幸福感染,很抱歉未經許可便拍了照片,願愛神永遠眷顧你們。”
他把手機中的照片放大到螢幕只顯示著紀梓渝的臉龐,他指腹在他的眼角、笑容上反覆觸及,蕭亦孑在心底一遍遍對著照片中的人道著想念。
結婚物件他隨意從楚利楠給的一踏照片中選了一個。不是他的話,那是誰都無所謂。
白雨禾確實是裡面條件最好的,但蕭亦孑不會考慮,一個因為受他冷落便跟他母親告狀的人,決不可能成為他的枕邊人。
人定好後,蕭亦孑只和對方見過一面,在雙方親屬見面的時候。程嫣是個乖巧的姑娘全程照顧著蕭亦孑,時不時給他夾著菜。母親幾次示意蕭亦孑給程嫣剝個蝦,說女孩子衣服顏色穿的淺,容易弄髒。
紀梓渝特別愛吃海鮮,但他膽子奇怪的很,不敢給螃蟹拆殼,害怕給蝦分屍。有一年他過生日時,紀梓渝抱著一盤蝦拿筷子夾著蝦頭,敲著蘭花指給蝦“做按摩”,好不容易蝦扒完了肉也被扒沒了。
他把僅存的蝦肉喂到蕭亦孑嘴裡跟對方說著:“哥哥,生日快樂。”
最後那盤蝦都是蕭亦孑扒的,他把滿滿的蝦仁堆到紀梓渝面前看著他吃的高興的模樣吮了吮自己一手的油花,心滿意足。
蕭亦孑自己都沒有覺察到,思即紀梓渝時他的唇邊露出了一整晚第一個笑容。
程嫣愛他的事,他是後來才知道的。宴會前他曾給程嫣發過簡訊,內容很簡單,只是告訴對方他心裡有人,並不愛她。宴會上見到對方百般示好,他也只當是利益作祟。程嫣跟蕭亦孑是大學校友,在他未出國前。蕭亦孑一直都是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而她則平平無奇,所以蕭亦孑不知道自然不足為奇。
楚利楠把蝦轉到蕭亦孑面前讓他夾一個,蕭亦孑淡淡的回了句:“我最近海鮮過敏。”
宴會結束後楚利楠便急著安排婚禮。對於婚禮蕭亦孑全程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不參與,不過問,但他卻從未想過,她的母親做事如此不留餘地。為什麼他一次次妥協,她還是不肯放過他。
他已經沒資格再去找擾他了,所以即便明知他就在自己眼前。他也未曾去聯絡紀梓渝。他只是想靜靜地看著紀梓渝,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開不開心,可就連這點小小的渴望,她的母親都容不下。
請柬還未批次影印,楚利楠急著拿了印好婚紗照的半成品手寫了新郎新娘的姓名匆匆讓人把婚禮請柬送到了紀梓渝的花店。
蕭亦孑轉了一圈,把客廳裡擺放的所有婚慶相關的東西統統砸爛,所有的請帖他握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