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不是聽前院小廝說的,是親眼看見的。那個西番的大汗長得好高好壯!看上去兇極了!”
溫靜姍皺眉,不安地開口:“我怎麼覺得來者不善?”
姬星漏渣渣眼,望向溫靜姍,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顧見驪心思流轉,猜著來者的目的。可她以前不曾與之打過交道,父親亦不曾。她也沒從姬無鏡口中聽說過這個人……一時茫然,完全不知道巴圖爾為何而來。她沉吟良久,才開口說道:“即是西番的君主親臨,如何也不能不見的。何況西番那等野蠻之地,倘若吃了閉門羹恐要生事。左右不能驚了五爺,我去見一面將他打發了便是。”
“紅簪,你去將人請到正廳,茶水招待著。”
“季夏,你去讓長生跑一趟王府,將我父親請來。”
顧見驪沒有立刻去見巴圖爾,她故意拖延了一陣,才起身出門。
姬星漏立刻從椅子上跳下去,追上顧見驪,嚷嚷:“我跟你一起去!”
“留在這裡陪妹妹。”顧見驪收起往日的溫柔眉眼,板起臉來。
姬星漏嘟囔了一聲,不高興地低下頭。他站在門口望著顧見驪的背影,哼了一聲。
巴圖爾不耐煩地在廳中走來走去。他生得虎背熊腰,身上穿著其族虎皮衣, 腰間掛著一長一短兩柄刀。黝黑的臉側刺著象形圖騰刺青, 眼若銅鈴炯炯有神。生了一副兇相, 眼下不耐煩起來,更兇戾無比。
他自然不是一個人獨行,身後跟了四個西番武士,皆是一身虎皮裝扮。
待客廳佈置典雅, 當中牆壁上懸掛著一副山水畫, 兩側貼著古時名家流傳下來的書法名作。一側牆壁上懸掛的博古架上以精緻玉石和三兩花卉為扮。六扇黃檀屏風曲折相隔, 上繡仕女圖。
巴圖爾和他帶來的四個武士立在廳中, 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你們家主人咋麼還不來?我這都喝了多少茶!”巴圖爾聲如洪雷, 給人以暴跳之感。西番有自己的語言,他說中原話咬字過重, 聲調聽著也彆扭。
“大汗莫急,茶水涼了才不好喝。奴婢再給您沏一壺熱茶, 換一種茶!”胭脂臉上掛著笑,心裡卻突突直跳。
她告訴自己沒什麼可怕的, 西番的大汗難道能直接一刀殺了她不成?可瞧著巴圖爾的長相, 胭脂就心生畏懼。乖乖,她個子還不到巴圖爾胸口哩!
“不喝了!”巴圖爾將手重重放在桌子上,震得桌面茶器一陣清脆聲響。
胭脂下嚇了一跳,驚懼地側過臉,和玉鈿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互相打著氣。
玉鈿壯著膽子說:“大汗莫怒, 咱們家主人不在家,已經派人出府送了信,也不知道怎麼的路上耽擱了,要不然等我們爺和夫人回府,改日再登門拜訪?”
巴圖爾暴躁的用西番話說了句什麼,玉鈿和胭脂也聽不懂,不由心中惴惴。
巴圖爾轉身,和他帶過來的四個武士嘰裡呱啦地說話,都是用西番語。
過了一會兒,巴圖爾朝胭脂和玉鈿招招手,將她們兩個過去。胭脂和玉鈿對視一眼,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立在他面前。
“大汗有什麼事兒要吩咐奴婢們?”
巴圖爾揮了揮手,站在他身後的一個武士將畫卷展開,遞到胭脂和玉鈿面前。
這人叫薩比爾,說起中原話要比巴圖爾流暢許多。他問:“這畫卷可是你們家遺失的?”
畫卷中,顧見驪一身妃色長裙,裙角旖旎曳地,正是顧敬元壽宴那一日的穿戴。畫匠技藝高超,寥寥幾筆畫出顧見驪的美豔來,又畫出了幾分仙氣。
“這……”胭脂猶豫著開口。
玉鈿目光閃爍,忽然搶先胭脂的話,先開口:“回大汗的話,這位美人瞧著有些眼熟。若奴婢沒有看錯,畫中人應當是當年驪族第一美人。”
“驪族?”巴圖爾皺眉,三層抬頭紋疊在一起。驪族這樣的小部落實在太小,小得他一拳頭就能砸穿。若不是中原人而是驪族人不要更方便,他可以隨意搶奪!
巴圖爾頓時樂了,望著畫卷美人,眼中露出垂涎之色。
胭脂頓時明白了玉鈿的意思,在一旁補充:“沒錯,應該是老夫人年輕時的畫像了。”
“老夫人?”巴圖爾瞪圓了眼睛。
“是。老夫人是我們府上夫人已故的母親。”
“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巴圖爾拍了拍掛在腰間長刀的刀柄,“已故?”
“是。”胭脂和玉鈿齊齊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