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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顧見驪走了出去,姬無鏡才慢悠悠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她拍過的臉頰。半晌,“嘖”了一聲,姬無鏡古怪地扯起嘴角,笑了。

今日是何寶君生辰,她在家中辦了小宴,宴請交好的姑娘家相聚。顧見驪最近這三個月出門赴了幾次宴。若是未嫁時,顧見驪也時常開小宴,只是如今住處在玄鏡門之後,若是宴客多有不便,她便只赴宴,不再請宴。

何寶君除了自家姐妹,宴請的人並不多,加上顧見驪也只三位。上次龍瑜君大婚之日唐紅惠故意挖苦顧見驪毀容,顧見驪大大方方的回應反倒是讓她又結識了幾位友人。這些人知道顧見驪最近在塗藥,臉上的麻子也是日益減輕。及至今日見到顧見驪完全不戴面紗的模樣,皆是驚了。

顧見驪記得程梅雅的表親也得了天花,她說:“我這藥來得不易,也沒有多餘的量。不過我尋了醫術精湛的大夫拿藥去研究,希望早日能研究出療效差不多的藥脂來。等研了出來,送到府上去,你好拿去送你的表親。”

在顧見驪治臉時,許多人送來各種藥。雖然用處不大,可是恩情她都記得。

程梅雅大喜,謝了又謝,對顧見驪的喜歡又多了幾分。

小宴下午結束,顧見驪乘了馬車回家。路上經過熱鬧街市,馬車停下來,顧見驪候在車廂裡,讓季夏去十錦閣買糖果,又去十錦閣旁邊新開的糕點鋪子買些姬星瀾喜歡的糕點。

洛毒醫從路旁酒樓三樓的雅間裡走出來,晃著手裡的酒葫蘆,掃了一眼一樓大廳裡幾乎坐滿的桌子,不甚高興地走了出去,尋別處喝酒去。

洛毒醫剛走出雅間,姬玄恪上樓叩響了雅間的門。一聲沙啞的“進”之後,姬玄恪走了進去。

雅間內坐了一個男人,正在獨自小酌。

“你過來了。”男人的聲音不再沙啞,用了本音,竟是姬巖。而他的臉,卻用了易容術,完全認不出來。

“看來武賢王或者置身事外,或者支援姬嵐,是不會幫我們的。”

姬玄恪剛要開口。

姬巖指了指窗外。

姬玄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雕著古樸鏡紋的馬車。馬車的門開著,季夏正一件一件東西往車裡遞去,顧見驪一一接來。

她裡面穿著紅色的襦裝,外面披著一件毛茸茸的雪白斗篷,柔軟的兔兒絨擦著她的花玉容。

姬玄恪死死望著顧見驪的臉,不由怔住。她的臉居然好了?那場天花過後,不僅沒能因麻子毀了她的美貌,反而像是初春的嫩柳發了芽,十五歲的稚嫩盡脫,真真成了女兒樣。

真好,再也不會有林香凝之流因麻子欺辱她,雖然她本渾不在意。

真好,恢復原本模樣,她心中必定歡喜。

可是姬玄恪的眼中難免落寞。他已多久未曾見她?他亦不曾知道她恢復容貌時的歡喜。距離橫跨在兩個人之間,這段距離似乎毫無盡頭,怎麼跨怎麼追怎麼趕,也無法再靠近。

顧見驪的馬車行出去很久,被姬玄恪追上。

顧見驪推開半扇車門,有些驚訝地望著馬背上的姬玄恪。

姬玄恪翻身下馬,手裡拿著一個風箏,還有一個不算小的錦盒。

顧見驪微微蹙眉。

“錦盒裡裝的是書,還有這個風箏都是給星漏的。府裡的幾個孩子都有,只是一直沒機會拿給星漏。還煩請……”姬玄恪頓了頓,喉間為滾,艱難開口,“煩請五嬸帶給星漏。”

姬玄恪是姬星漏的兄長,不管怎麼說也沒有不收的道理。

顧見驪遙遙望著姬玄恪,頷首:“我會帶給星漏的。”

顧見驪移開視線,讓季夏將東西接過來。季夏接了東西,馬車又重新啟程。季夏悄悄將一條紙條遞給顧見驪,一臉的欲言又止。

顧見驪將紙條接來,展開。

——“近日少出門,當心。”

顧見驪若是有所思地凝視著這幾個字許久,令季夏拿來火摺子,將紙條點燃。待燒掉紙條上所有字,只剩一丁點時從車窗扔了出去。

季夏猶豫半晌,試探著小聲開口:“夫人,您就別再和他有牽連了,也別再想著他了。”

顧見驪回過神來,平靜道:“我只是在想他在替誰做事,他知道了什麼,是誰要害我,為什麼害我。”

季夏懵了。她怔怔問:“那、那想出來了嗎?”

顧見驪懶倦地靠著車壁,緩聲說:“雖然他近幾個月一直被陛下提拔,我卻猜他暗中在幫姬巖。姬巖上次讓孫引蘭與我說話,我拒了他的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