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最近舉家般往淮城的人很多, 世家大族也不在少數。
但淮城自從被定位都城之後, 各項管控就十分嚴格了,戶籍方面尤其如此, 想要搬進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要經過層層稽核才行。
“你們這麼多人,不可能全都住到淮城的,不如趁著現在天氣還不是太冷,趕緊原路返回,不然過些日子在想走, 路上可就要受凍了!”
郭勝看了眼那足有數百人的搬家隊伍, 對站出來的幾個想跟魏泓姚幼清打招呼的家主說道。
其中一人道:“有勞大人關懷了, 不過沒關係的, 住不進淮城能住在祁州也是好的, 只要離淮城近一些就行。”
“是啊, 不瞞大人所說,我家是鱗州的,這次險些受到戰火波及,被南燕鐵蹄踏破家門。若不是王爺及時帶人退兵,只怕我一家老小都已經死絕了!”
“雖然最後幸運,保住了性命和家業,但家父嚇得不輕,一病不起,前些日子剛剛沒了。”
“他老人家臨走前聽說王爺打算定都淮城,一再叮囑我們也要搬來,說人若是沒了,便是萬貫家財又有何用?還不如搬到個確定太平的地方,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所以大人可千萬別趕我們走,我這也是……也是為了遵守家父遺命啊!”
魏泓棄京城而定都淮成,打的就是遵高宗遺命的旗號。
這人用了跟他一樣的理由,再要趕他們走就不合適了。
郭勝哦了一聲,審視他們一番:“你們若要堅持,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不過王妃產子後身子虛弱,不宜見風,一直在馬車裡休息呢,怕是不便見你們。王爺陪著她,也沒空,你們就不必上前打招呼了,接著趕路吧。”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大人,大人!”
身後有人叫住他。
“我們……我們就遠遠地給王爺王妃施個禮,不靠近,就……就讓王爺王妃在車裡看我們一眼就行!”
“對對對,就讓我們在王爺王妃面前露個面,留下個印象也好啊!”
郭勝輕笑:“你們也別為難我,王爺說了誰也不見,這一路上便是各地的官員也未曾理會過,我為了你們幾個到他跟前去多嘴,他只怕不會對你們有什麼好印象,還會覺得是你們賄賂了我,到時候咱們誰都不討好。”
那自稱來自鱗州的人還想說什麼,被一旁的同伴攔下,使了個眼色,又轉頭對郭勝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過王爺王妃也是要去淮城,我們正巧順路,大人不介意我們跟著一起同行吧?”
說著上前兩步,偷偷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在了他手裡:“大人放心,我們就遠遠地跟著,絕不上前打擾。”
郭勝掂了掂那荷包的分量,並沒一口答應,而是又看向另外幾人。
幾人回過味來,紛紛塞了荷包過來。
郭勝將那些荷包全都塞進袖子裡,墜的袖管直往下掉,不得不抱臂而立才能藏住。
“隨你們,這路這麼寬,王爺也沒說不許別人走,不過記著別離太近啊,不然驚擾了王妃,惹怒了王爺,沒你們的好果子吃!”
“是是是,大人放心,沒有王爺的准許,我們絕不靠近!”
郭勝點頭,帶著一袖子不知塞了多少銀兩的荷包回去了。
……
接下來的幾日,這數百人的搬遷隊伍都跟在魏泓的隊伍後面,雖然未曾靠近魏泓的車架,但跟護送的靖遠軍倒是混了個臉熟,只不過送去的酒肉吃食還是毫無例外的被退了回來,並不接受。
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再度折返,回來後跟幾個同伴坐在一起,對他們搖了搖頭:“不收。”
有人皺眉:“不收酒肉,這有些麻煩啊……”
“有什麼麻煩的?”
一旁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道:“只要跟緊了他們就行了,咱們都是平民百姓,到時候真遇到襲擊,他們總會護著咱們的,不然先前費那麼多工夫打下的愛民如子的名聲不就沒了?”
“話是這麼說,可到底還是先把人迷暈更省事嗎,這樣動起手來也更有把握。”
“能迷暈最好,迷不暈也無所謂,只要能靠近秦王車架,咱們好幾百號人,還怕不能趁亂殺了他嗎?”
那年輕人不以為意地道。
“不止秦王,”有人在旁提醒,“還有他的那個小世子,記得也要一併處理乾淨,不然即便他死了,他的那些部下也會扶持他的兒子登基,讓秦王妃垂簾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