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指了指暖棚又指了指這裡。
連城正打盹忽然察覺有人靠近,但為了顯示自己又聾又啞,並未作聲,直到來人靠近輕輕推了推他,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然後受到驚嚇般趕忙坐了起來。
姚幼清見他縮成一團不說話,便讓人叫來了管事,詢問原因。
管事面色訕訕:“王妃,不是我們不幫忙照看他,也不是暖棚裡的其他流民欺負他,實在是……他不僅又聾又啞,還……”
他說著頓了頓,看了連城一眼,想起他根本聽不見自己說什麼,這才繼續道:“還面容盡毀,臉上疤痕十分可怖。”
“暖棚裡有不少人拖家帶口,其中不乏年幼的孩子。孩子們見了他就害怕哭鬧,怎麼勸也勸不住,所以……所以我們只能單獨把他安排在一個角落,又隔了簾子。”
“既是隔了簾子,他又為何會躺在這?”
姚幼清問道。
管事無奈:“有幾個大些的孩子頑皮,總是撩起簾子故意把他的面容露出來嚇唬別人,我們雖斥責過,他們也有所收斂,但有時還是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瞎胡鬧。”
“剛剛他這模樣又把一個孩子嚇哭了,那孩子哭的臉紅脖子粗險些背過氣去,阿醜看見就自己出來到這裡睡覺了。”
“阿醜?”
姚幼清眉頭皺的更緊。
管事怕她誤會自己故意欺負這人給他亂起名字,趕忙解釋:“他又聾又啞報不出自己的名字,當初登記的時候有認識的人說大家都叫他阿醜,這名字就一直用下來了。”
一個無法說出自己姓甚名誰的人,可不是別人給他安什麼名字他就只能用什麼名字嗎?
姚幼清明白過來,半晌無言。
管事也有些頭疼,出聲道:“屬下以後再盯緊些,不讓那些孩子靠近他了。”
姚幼清搖頭:“這裡人多事雜,你們總不可能十二個時辰一直盯著他,只要他還留在這,這種事就難以避免。”
“那……王妃的意思是?”
“讓他去府裡吧,隨便找個什麼差事,若是什麼都幹不了,也無非是多養一張嘴罷了,在我眼皮子底下總不會有人欺辱他的。”
管事瞭然,點了點頭,低頭一拍連城肩膀。
“你小子好福氣啊!還不快向王妃謝恩!”
蜷成一團的啞巴被他拍的身子一歪,縮的更緊了。
“嗨,我又忘了,你小子聽不見!”
說著將連城從地上拎了起來,比劃道:“王妃,要帶你去府上,你,有福氣啦!”
連城被他拎著瑟瑟發抖:不,我並不想去!放開我!
這樣子被瓊玉以為他是害怕,笑道:“周管事你快放開他吧,瞧把他嚇的!”
邊說邊將他拉到自己這邊,指了指馬車。
“待會跟著我們走,以後再也沒人欺負你啦!”
讓我被人欺負吧!我不怕!只要不讓我去你們的府邸隨便怎麼被人欺負都行!
鬼知道他進去以後萬一被發現要怎麼才能逃出來?
那不是……甕中捉鱉,關門打狗嗎?
他認識魏泓這麼多年,為什麼從不去他府上,見面都是在外面,不就是怕不小心翻臉了逃不出來嗎?
現在怎麼……怎麼要被他媳婦帶進去了?
連城眼裡流露出深深的恐懼,發自肺腑真情實感,然而並沒有人看到。
他遭亂的頭髮擋住了眼,一聲不吭被人拎著小雞崽子似的塞到了下人坐的馬車上,一路駛入了魏泓在倉城的府邸。
院門一關,連城心裡咯噔一下,感覺自己不是進入了一座宅院,而是鑽進了一頭野獸的血盆大口。
跟在他身邊的下人遠遠看他上了馬車,一臉莫名,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聯絡了他們在倉城的人,把這個訊息告知了他們。
連城的鋪子裡,幾個下人聚在一起。
“公子當初說了,哪裡最危險他就藏到哪裡去,沒想到如今竟然藏到秦王家裡去了!”
“公子厲害!”
“公子大勇啊!”
而“大勇”連城此刻則在魏泓的宅子裡一臉懵逼: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
賜名(新增2000)
馬車停下, 姚幼清帶著周媽媽和瓊玉準備回內院,帶回來的那個啞巴則安排在前院,讓人隨便給他找個住處。
府裡多了個人也無非是多出張嘴而已,管事並不在意,點頭應下之後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