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不行啊……
連城心道。
施粥固然是件好事,但碰到這種胡攪蠻纏的人也很麻煩,不及時處理的話以後人人效仿,豈不亂套。
他正想著,就見一架馬車從遠處緩緩駛來。
隨著這架馬車靠近,屏風後的人也走了出來。
姚幼清走到車前,親自將車上人扶了下來,挽著其中一人的手臂往回走,另一名老者則跟在一旁,亦是與她有說有笑。
來的這夫妻倆正是李泰夫婦,姚幼清將他們帶到粥棚後對那幾人說道:“李大人和李夫人是城中有名的大夫,跟隨王爺多年,你們去街上隨便找人打聽打聽就會知道。”
“既然你們說自己有病,那便讓他們給你們看看到底有沒有病。若是有,自然是不必做工,可以直接領粥喝的,若是沒有卻在這裡生事,那便罰你們頭半個月做兩份工才能換一碗粥,以儆效尤。”
話音落,幾人頓時啞巴般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李泰與宋氏給幾人把了脈,他們一個個吃著別人的供奉,蓋著比別人都暖和的毯子,自然是沒有大礙的,於是都被罰去先做工再領粥,不然今天就沒有粥喝。
這幾人被打發了,姚幼清又對排隊的其他流民道:“為防這樣的事再次發生,以後我每日都會派一個大夫來這裡坐診,即便不是李大人和李夫人,也一定是真正醫術高明的大夫。”
“若是大家真有什麼不適,可以找他們問診,患病期間的粥也可以直接來領,診金和藥錢由我來出。但若像剛才那幾個人那般無病鬧事,就會受罰,也希望大家記得這點。”
排隊的流民們聽說還有大夫可以看診,甚至有免費的湯藥,更高興了,直呼王妃仁善。
連城仍舊低著頭,唇邊卻牽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他早該想到的,這丫頭當初能自己從趙伍手中逃走,就不是個沒腦子的人,又怎麼會應付不了幾個潑皮無賴。
他將身上的毯子又裹了裹,摸到粗糙破舊的布料才想起這不是昨日她給他那條。
裹緊毯子的手又鬆開,他抬眼朝前看去,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跛著腳向李泰夫婦走去。
那是他的部下,就是最近跟在他身邊的那個。
連城心頭一緊,正擔心他會不會未經自己授意就做出什麼蠢事,就見他坐下來伸出手放在桌案上,對李泰說了兩個字:“腹痛。”
連城:“……”
丟人現眼的東西!
進府
沒有了鬧事的人, 排隊的流民按順序一個個去領粥, 喝完粥又自去做工,繼續搭建上午已經開始動工的暖棚, 老弱婦孺扛不動木料釘不動木樁的就幫忙端茶倒水遞個東西,一切都井然有序, 再沒生出什麼亂子。
連城前面的人越來越少,沒一會就到他去領粥了。
他早上沒有來,名冊上沒有他的名字, 負責在旁登記的人就問了一句:“叫什麼?”
問完之後沒聽到回答,那人下意識抬起了頭,仔細一看才發現他臉上佈滿了可怖的疤痕, 嚇得往後閃躲一下,回過神發覺自己此舉不妥, 這才輕咳一聲又坐正身子, 不再盯著他的臉看,重又問了一句:“叫什麼?”
誰知還是沒有得到回答,這滿連疤的男人像是沒聽見似的,仍舊抬著手等粥, 其他什麼都不管。
“官爺, 這人又聾又啞,您說什麼他聽不見的,就算聽見了也回答不了。”
有認識“啞巴”的人在後面解釋道。
那文吏一怔, 看看連城又看看自己手中名冊。
“那我這要怎麼登記啊?”
“我們都叫他阿醜, 官爺您就登這個名字就是了, 這年頭有碗粥喝就不錯了,哪還能計較那麼多啊。”
文吏也沒什麼別的法子,想了想便把這個名字登上去了,又從旁邊拿過一個新的號牌遞給連城,連比劃帶說地告訴他,下次拿著號牌來領粥。
姚幼清原本在另一側與宋氏說話,這邊許久沒動的隊伍以及文吏的動作引起了她的注意,看到連城的側臉後啊了一聲。
“這不是昨日那人嗎?”
宋氏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凝兒認得他?”
“到也算不上認得,只是昨日送王爺出城時剛好看到了,給了他些吃食。”
說著對一旁的瓊玉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瓊玉應諾正要過去,又被姚幼清叫住。
“順便問問我昨日給他的毯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