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撇嘴,走到東邊的廂房裡翻箱倒櫃找出了一盒藥膏,準備出去給魏泓的時候發現宋氏已經回來了,正在院子裡和他說話。
宋氏是李泰的妻子,和老不正經的李泰不同,是個非常嚴肅的人。
她臉上少有笑容,兩道略顯深刻的法令紋讓她看上去更加嚴苛幾分。
廂房傳來的動靜讓她轉過了頭,見李泰手裡拿著盒藥膏,問道:“你拿這東西做什麼?”
李泰趕忙走過去,抬手指了指魏泓:“王爺要的。”
說著就把東西塞到了他手裡。
魏泓本是想趁著宋氏不在讓李泰把東西給他,誰知道正被她撞到了,臉上一陣發燙,還好常年奔走在外曬的膚色較深,看不大出來。
宋氏皺眉不解,但也沒有多問,招呼他進屋喝茶。
姚幼清已經在屋裡等了一會了,聽到動靜忙站起身來,與宋氏見禮。
宋氏看著她卻是面色一怔,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靜。
李泰在旁輕咳一聲,她這才回神,對姚幼清道:“王妃請坐。”
說完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生硬了,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罕見的笑容。
但又似乎太久沒笑過,笑容有些僵硬,看上去很不自然。
幾人在房中坐了下來,聊了些家常。
宋氏平日是個話很少的人,今日難得多說了幾句,說著說著還問姚幼清:“王妃今年多大了?”
她和李泰當初並未參加姚幼清的婚禮,只知道她是魏泓的仇人之女,並不知道她長什麼模樣,年方几何。
姚幼清回道:“十五。”
宋氏點頭,低聲喃喃:“看著不像,我還以為只有十二三。”
說著不知為何往魏泓的方向看了看,視線落在他揣著藥膏的袖子上。
魏泓知道她定然猜出自己要這東西做什麼了,臉上比剛才還燙,耳根泛紅,惱恨李泰也不知幫他瞞著點,就這麼大大咧咧地當著宋氏的面把東西給他了。
好在他本來就只是來拿個東西,順便帶姚幼清見見他們,現在東西拿了人也見了,不必久留,坐了一會就準備帶姚幼清離開。
宋氏並未挽留,點點頭讓人送姚幼清出去。
魏泓鬆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就聽宋氏說道:“王爺留步,老婦有些話想單獨與王爺說。”
魏泓:“……”
……
房門關上,姚幼清被李泰帶去花園看他們種的藥草,說是景緻雖然不如花草好看,但也別有一番趣味,她還可以試試自己挖藥草。
姚幼清自然不會拒絕,跟他一同前往,離開了正院。
而留在了房中的魏泓則重新坐了回去,面色尷尬。
“不知伯母要與我說些什麼?”
宋氏道:“我想問問王爺,近來可有要孩子的打算?”
魏泓微怔:“有了自然就要,沒有倒也不急,我畢竟成親也沒多久,不急於一時。”
宋氏點頭:“老婦多說幾句,希望王爺不要介意老婦多管閒事。”
“……您說。”
“王爺若是不急的話,那不妨過兩年再要孩子。”
說完見魏泓眉頭微皺,解釋道:“我知道您年紀大了,旁人在您這個歲數早已生兒育女。”
“但王妃年幼,身子還未長成,這個時候誕育子嗣的話怕是對她身體不好,所以……您若不急,不妨再等等。”
魏泓聞言眉頭皺的更緊:“我確實不急,但這種事……”
這種事他也說不準啊,又不是他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的。
“若是萬一有了,總不好不要吧?那不是更傷身體?”
“而且……大多女子不都是這個年紀成親生子嗎?我看她們……似乎也沒什麼事。”
宋氏笑了笑,這個笑比剛才的笑容自然很多,但卻滿是嘲諷。
“是啊,大多女子都是這個年紀成親生子,但也有很多女子因此落下病根,甚至難產而亡。”
“死了的都被忘了,男人們只看到活著的那些,自然覺得是沒事的。”
她說這話時語氣尖刻,不似剛才平靜。
魏泓知道她並不是針對自己,只是想起了往事,並未責怪,坐在椅子上沉默著沒有接話。
宋氏出了會神,繼續說道:“我是見王爺對王妃似乎有幾分憐惜這才多嘴,您若並不在意她的話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您若在意……那老婦便與您說些別的,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