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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媽媽道了聲好, 給她掖了掖被角,放下床幔退開了。

……

京城,丁壽離開之後姚鈺芝就一直心神不寧,在朝堂上也時常走神,引得諸人私下裡議論紛紛,都道八成是他的女兒在上川過的不好, 他才如此恍惚, 人都憔悴了不少。

一日朝會之後, 魏弛將他留了下來,關切地問道:“太傅,我見你近來一直心神恍惚,可是姚妹妹在上川遇到了什麼麻煩事?若真是如此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朕,朕……朕會為她做主的!”

姚鈺芝趕忙搖頭:“並沒有,陛下多慮了。而且……而且小女已與秦王成親,陛下還是稱她為秦王妃的好。”

魏弛垂眸,神情黯然:“不管她嫁給了誰,在朕心裡永遠都是朕的姚妹妹。”

說完又對他道:“不過太傅放心,朕心裡知道輕重,不會在旁人面前這麼稱呼的,免得給姚妹妹帶來麻煩。”

姚鈺芝嘆了口氣,不言不語,眉間憂愁不散。

魏弛追問:“她真的沒遇到什麼難事嗎?那太傅為何整日愁眉苦臉?”

姚鈺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小女嫁給秦王,不管遇不遇到難事,微臣也高興不起來啊。”

魏弛聞言再次露出自責的表情:“是朕沒能護住她,朕愧對姚妹妹。”

姚鈺芝忙道:“陛下切莫這樣說,此事與陛下無關。”

君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寬慰起來,看上去十分和睦,心中卻都懷揣著各自的心思。

魏弛早已知道姚幼清給姚鈺芝的信上寫了什麼內容,甚至猜到了丁壽回京時與他說了什麼,在姚鈺芝面前卻故意裝作不知,表示關切。

姚鈺芝知道他下毒謀害了自己的女兒,半路讓人尾隨謄抄了他女兒寫給他的書信,還在姚府安插了眼線,但也裝作不知,感謝他的關切。

從宮中出來後,他仍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回到府邸,直到房門關上,房中除了他與管家再無旁人,他才收起了剛剛那副模樣,眼中只餘憤恨和寒涼。

“若非知道陛下背地裡幹了什麼,我只怕真要信了他今日之言。”

“我親自教出的學生……這是我親自教出的學生啊!”

他聲音低而悲憤,短短半月頭上的髮絲又白了不少。

管家低聲道:“老爺莫要動怒,知道了總比不知道好。如今我們在暗陛下在明,這是好事。”

姚鈺芝輕笑,臉上滿是自嘲。

“我只是覺得可笑,想當初我最看不慣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如今我自己竟也成了這樣的人……”

他活了一輩子,到老到老竟不得不在人前演起戲來,還要演的情真意切。

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擅長演戲,偶爾一次兩次還行,真讓他做到像魏弛那樣收放自如,隨時都能擺出最合適的表情,他是辦不到的,時間長了難免露出馬腳。

“老爺也是為了小姐。”

管家勸慰。

姚鈺芝卻沒理會這句話,忽然前言不搭後語地問了一句:“秋獵就快到了吧?”

管家點了點頭,面露憂色:“老爺不再考慮一下嗎?咱們也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法子。”

姚鈺芝搖頭:“這是最好的法子。”

管家見他目光堅決,只得垂下頭去不再多言。

……

魏弛登基後的第一次秋獵辦得十分盛大,文武百官攜家眷一同前往皇家獵場,人頭湧動。

各家兒郎們都欲在新帝面前展露自己的才能,凡擅騎射者無不衝鋒在前,力求拔得頭籌。

魏弛的騎射工夫也不差,但他並不喜歡這種事情,當初努力練習也是為了討得先帝歡心罷了。

如今先帝已經故去,他不用再去討好誰,象徵性地參與了一會打了幾隻獵物就回去了,只等最後評判今日哪家兒郎最為出色。

事先圍好的營地上人頭攢動,有女眷帶著留在營地的孩子們往來應酬。

眾人沒想到魏弛會這麼快回去,一個小童四處亂跑時眼看就要跑到魏弛跟前,被跟在後面的家僕眼疾手快地拉住,趕忙向他告罪。

孩子的母親也看到了這邊的狀況,匆匆趕來,解釋孩子年幼,這才險些衝撞了陛下。

魏弛看著那孩子,沉默片刻,並未責怪,而是問了一句:“他幾歲?”

那女眷答道:“回陛下,犬子今年剛滿三歲,因他爹爹說男孩子不能嬌慣,要帶他來獵場長長見識,看看陛下和眾兒郎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