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嘴裡的血包,喉頭一堵,一口血噴出來。
他手指抖得厲害,指骨都泛白,慌張地去擦她嘴角的血,“別說話,別說話……”脫下自己的外套,想撕開去堵她腹部流血的傷口,可怎麼也撕不開,他眼眶血紅,像發了瘋,用牙齒去咬。
刺啦一聲,布料撕裂,他把布料揉成團,按在她傷口上,可很快就浸溼。他用手按著,滿手的血,嘶啞著哭聲:“不要……聶傾,不要……”
除了那幾個簡單的音節,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整個劇組寂靜無聲。
丁簡在旁邊都看哭了。
過了半天,導演才喊:“咔,過了,準備下一條。”
盛喬從地上坐起來,霍希還愣愣跪著。
她輕輕碰了下他的手,偏著頭小聲喊:“霍希?”
半晌,他緩緩抬眸,落在她滿是血垢的臉上,聲音仍如戲中一樣嘶啞晦澀:“喬喬。”
“我在。”她知道他是入戲了,感情還沒抽離出來,那樣悲痛絕望的眼神,看得她心疼得要命。她握著他的手,溫熱的力度透過掌心緊緊相貼,她輕聲說:“霍希,我在。”
他眼眸湧上巨大的浪潮,周圍都是工作人員,他想抱抱她都不行,只能死死捏住她的手,將心底那股洶湧的情緒壓下去。
力道太大,捏疼了她。可她一個字也沒說,只是擔憂又溫柔地看著他。
小蛋和丁簡都跑過來,他垂下眸,緩緩鬆開手,一言不發起身回帳篷休息去了。
丁簡扶著她往回走,還吸著鼻子:“演得太好了,太感人了。”
盛喬看了眼已經拉上去的帳篷,輕輕嘆了聲氣。
……
三天之後,山裡的戲份總算拍完了,收拾完營地,車子又將他們送下山。昨天方白已經送了暈車藥過來,盛喬上車前吃了藥,一覺睡到山下。
山上的戲太辛苦,導演給他們放了半天的假,讓他們好好休息下,明天再去片場。
盛喬的確累得夠嗆,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就不想動了。刷了刷微博,逛了逛超話,把落下的榜單打了,看到超話裡的照片影片,腦子裡不停地浮現那天在山裡,霍希滿手是血抱著她的畫面。
她爬起來,從包裡拿出那根繩子。
那是霍希從道具那裡拿的,在山裡睡帳篷的三個晚上,每晚都系在她的手腕。無論她什麼時候拉一拉,都會收到他的回應。
腦子裡天人交戰。
她一會兒站一會兒坐,一會趴一會兒躺,糾結了一個小時,忍不住拿起手機,給鍾深發了條訊息:
“我懷疑霍希喜歡我。”
五分鐘後,收到鍾深的回覆:
“做你的青天白日夢。”
盛喬:…………
一臉鬱悶躺回床上。
哎,天還沒黑,她就開始做夢了。
晚飯還是和霍希一起吃。
自從進組後, 霍希總是卡著晚飯點來找她, 要麼是小蛋買要麼是丁簡買。除了茄子, 兩人的口味差不多, 時間久了, 要是哪天霍希沒來找她吃晚飯, 她還覺得不習慣。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在山裡幾天都吃得不好, 丁簡和方白點了好幾道大菜端上來, 正吃著,小蛋拿著電話跑過來, 捂著手機小聲說:“時尚星典的人說要親自和你談, 電話都打到羅哥那去了。”
盛喬咬著筷子一臉好奇,霍希眸都沒抬,夾了塊醋魚給她:“不是都拒絕了嗎?我在拍戲,走不開, 讓他們別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