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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青右於是無話可說了,他知曉青葉志向高遠,從小就極有主意,別人再勸不動他,只嘟囔道:“你也不早些提醒我……”

青葉的眸子陡然變得鋒銳起來,盯著他如一道強光,“怎麼,你莫非對穆世子動心了?”

青右不答,只是神情有些狼狽,那副羞答答的模樣哪還有半分妖怪的尊嚴,簡直和別人金屋藏嬌的小媳婦沒二樣了。

青葉的臉色倏然冷下來,哼聲道:“當初不是說得好好的嗎,取其陽氣以自用,玩玩無妨,你倒好,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這下看你如何收場!”

問卦

他這樣疾言厲色,青右不免也有幾分著惱,可畢竟是自小一同長大的交情,認真生氣太小題大做了,只嘀咕道:“我怕什麼,穆錚還能吃了我不成……”

說完自己忍不住撲哧一笑,“他哪會吃我,我還想著‘吃’他呢!”

真是傻人有傻福,沒心沒肺也自有他的一種好處。青葉無奈,只得點了點他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哀嘆道:“你啊!”

都雲情關難過,可對於有些人,卻是不得不過。青葉還好,打從進入人世歷練起,便有有意識的收斂著,只將這一遭情劫作為得道參悟的工具,過多的情緒是不必要的——不過,他真能做到禪心穩固、一絲也不動搖麼?

這悵惘際,又聽青右問道:“你真的要讓周家公子成親嗎?”

“成親有什麼不好?況且這原是他的事,旁人是做不了他的主的。”青葉淡淡應道,不過片刻間,他已經平復了情緒——本來也只有微乎其微的一點波動,他下意識就忽略過去了。

本來也只是青葉的事,青右是做不了好友的主的,他只是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全似囫圇吞棗一般,彷彿腦子裡接收到的資訊還未能消化殆盡。

兩人又敘了一會子閒話,青葉便即起身,“我該回去了,府裡的事情還未做完呢。”

青右詫異的睜大兩眼,對他這種超乎常理的鎮定感到不可思議,“都什麼節骨眼了,你還惦記這些小事?”

“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兒頂著,與咱們什麼相干?況且也不算大事。”青葉從容道,“在其位謀其職,我既是周府的僕從,自己分內的事情便該做好。”

看得出來,他對於自己的身份認識得相當明晰決然,當然這也不過是明面上的幌子而已——誰家的小廝會睡到少爺床上去?真難為他還能謹守本分,不越雷池一步。

青右不禁為自己感到慚愧,比較起來,他所求的似乎太多了,既有穆錚對他好,又不許穆錚對別人好。穆錚若真這麼做了,他興許還要吃醋,這都叫什麼人哪,何時他才能學得像青葉一般的心胸寬廣呢?

不過,心胸寬廣真是什麼好事嗎?做人要做得快活,作妖更要活得恣意,至少對青右而言,得道成仙實在過於渺茫,遠不及眼前所有值得珍視。

青葉已經起身,天氣漸熱,汗溼了領口,如此折返回去頗顯狼狽,青右因指著他那件黏膩的外裳道:“把這件溼衣除下,另換一件吧。”

那衣裳方才濺了些茶漬,青葉便沒有推辭,由著青右從箱籠裡尋了件乾淨短衫,兩人交錯換衣的當兒,青葉目光一瞥,開玩笑的在他小腹上摸了一把,打趣道:“幾個月了?”

青右唬了一跳,原本放在他肩頭的兩隻胳膊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了回來,跟被蛇叮了似的,按在肚皮上,遮掩住略顯浮腫的身形,他又驚又氣,“你怎麼也跟著瞎鬧?”

相處了這些年,他還以為青葉是最正經不過的,原來骨子裡也是一樣的頑劣。

青葉卻是不以為意,呵呵笑道:“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左不過得落到人前,你還能藏一輩子呀?”

短暫的尋思後,他皺眉問道:“穆世子到底是如何跟你說的?將你安置在這別院,他的事情就算了了?”

青右以為他在說孩子的事,忙急著為穆錚分辯,“不是的,大夫已經找好了,隔十天半月還會親自過來號脈,不會有事的。”

青葉既感嘆他見識淺薄,又恐他為奸人所欺,只得將話題挑明瞭說,“你的眼光也太短了,誰和你說這個呢,生孩子也難也不難,個月眼看著就要過去了,以後可怎麼著?這孩子還是姓穆呢,還是跟你姓呢,要不要入穆家的宗廟,國公府的人又該如何看他,這些事情,穆世子難道從沒跟你提過?”

自然是沒提過的,青右待在穆錚身邊的時候本就不多,每逢兩人私下相處,光顧著如何親近去了,哪還理會得了別的?可是穆錚每每正襟危坐,嚴詞告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