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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雲扶著小主子回去小憩了半個時辰,晌午過後,便讓他捎上給徐夫子的祝辭,想請世子幫忙斧正一二。穆鱗再怎麼天賦異稟,祝辭這東西卻與文才無關,全靠經驗的老道與語氣的斟酌,這一點就非得大人出馬不可了。

誰知兩人進了垂花門,卻見那一溜房門仍緊緊閉著,哪怕是午睡,這時候也該起了,除非裡頭仍在進行不可描述的運動。

世子爺的體力還真好呢,不過青右只怕就要被折騰得下不來床——反正也不是頭一回。

碧雲不覺面紅耳熱,忙拿出團扇扇著,假裝是因為太陽太大的緣故。又見穆鱗彷彿豎起耳朵在聽,她忙牽起孩子的手道:“咱們等晚飯後再過來吧。”

既然不知道如何解釋,她乾脆不解釋。不過看這樣子,青右怕是沒法出來用晚飯了,罷了,只要世子爺有空暇就好。

她這樣含含糊糊帶過去,依著穆鱗那旺盛的求知慾,按說會一個勁的追問,那時碧雲就不得不編一個合情合理的藉口,解釋世子爺在忙什麼,她腦中忙加緊思索。

然而今次穆鱗卻出奇的沉默下來,碧雲還當他有了什麼心事,卻見他猛地抬頭問道:“碧姑姑,我要有弟弟了嗎?”

呃,也可能是妹妹……不對,重點不是這個。碧雲忙抓住他的胳膊,假裝嚴肅的質問,“胡說!你從哪學來的?”

就算是再早熟的孩子也不可能無師自通,他不會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吧?誰給的?!

穆鱗果然答道:“就是姑姑您放在枕頭底下的那些話本子呀!”

完了完了,她一世清名毀於一旦,還是被個孩子當面揭穿。碧雲忍不住扶額,只覺羞憤欲死,要不是府裡的池子不夠深,她還真想一頭再進去。

穆鱗搖晃著她的手臂,十分體貼入微的道:“碧姑姑,您還是早點成親吧,這樣就不用整日羨慕阿爹他們了。”

小傢伙烏黑的眼仁中閃爍著動人的光輝,可見是發自肺腑的替她著想。

碧雲卻只覺得內牛滿面,嗚嗚嗚,她居然被一個六歲的孩子同情了,她真的想哭。現在看來,這孩子的確是青右的親生骨血,不會有假——他比妖怪還可怕許多呢!

番外:週六篇

青冥峰上的白雲觀前,一個穿著嶄新道袍的男子氣喘吁吁的放下扁擔,面前赫然是兩個裝滿清水的碩大木桶。

這已經是他今日第十趟來回了,說是這座山上沒有泉眼,還得翻山越嶺的爬去另一個山頭。週六雖略微懂點武功皮毛,可究竟是個凡人,如何吃得這般辛苦?剛開始的時候還十分起勁,可這一趟趟下來,他只覺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眼看著太陽都快下山了,難道他還不能歇一歇?再繼續恐怕就要天黑了,週六恐怕擔心那山上有狼——他並不怕死,可若不是死之前還不能感化小白那顆鐵石心腸,週六覺得自己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的。

都怪那該死的老頭子,說他沒有仙骨,怎麼也不肯將他納入門庭,否則他早就見到小白的面了。想到這裡,週六便覺怒從心頭起,恨不得將那老兒一把花白鬍子全都揪下來,看他還敢不敢嘚瑟。

週六憤憤地一腳踢向水桶,誰知這東西看著沉,重心卻不甚穩當。他輕飄飄的一腳下去,半桶水幾乎便潑了出來,還好他眼疾手快的扶住。若撒了一星半點,那老頭更有得說嘴了。

山石道人聽到動靜過來,摸著長鬚嘆道:“周施主,您心氣浮躁,仍需磨鍊啊!”

週六臉上一紅,也顧不得方才心內諸多怨謗,只能舍下面子央求,“道長,求求您收我做徒弟吧,我雖天資不足,若入此門,必定勤學苦修,絕不辜負您的教誨。”

說罷,便砰砰砰連磕了三個響頭。

山石道人面露為難之色,“你如此心誠,老朽亦不能不動容,只是若破此例,老朽也實在難辦……”

一般這種話都是帶有下文的,欲揚先抑麼。週六深知其中套路,遂屏氣凝神聽著。

果不其然,山石道人睨他一眼,似乎靈光一現,恍然道:“不妨這般,周公子給我這白雲觀捐些香火,以施主的名義在觀中暫住。也不必認真入我家門,只當是切磋因果,以半師之誼相稱,可好?”

週六算是聽明白了,這老東西純粹是來騙銀子的,他說自己無慧根,自然不必認真教些什麼,只這般哄著自己化緣佈施。

罷了,反正週六也不是真心修道,不過是想借機見小白一面而已,能忍則忍罷。不過想到這一日挑水所受的辛苦,他便不禁咒罵這老道混賬,有話早些直說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