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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才想明白了一點,急忙就又跑回去把終蘭正在左右衡量角度的手給按住了:“等會兒!那人還沒說要把咱們怎麼樣呢,你至於的嗎!”

“這要是個好事兒,她就直接說了;她要是個好人,肯定是先商量的。關都關起來了,你還指望個啥?”終蘭瞪著一雙純良無辜的大眼睛,一套歪理說得頭頭是道。

危紹:“……”

少年額頭青筋直跳:“可是既然還有餘地,咱們可以再等等,見機行事啊。”

終蘭皺了一下眉頭,也是有點兒嫌棄了:“就咱倆?”

危紹:“……”

什麼叫“就”!

他不太開心地祭出了自己的儲物鏡:“你不要小瞧我的寶貝啊!”

“見識過好幾回了,就沒啥用嘛——哎地上還有個戒指你忘收回去了。”

“……”

危紹心有不忿,很想辯駁,但欲言又止半天,愣是沒找出一條可以反駁的依據。

少年憋屈地咬了咬嘴唇,默默地鬆開了握著終蘭的手,轉身先去把地上的戒指給撿起來了。他盤腿往那裡一坐,還是對此事存有芥蒂,心情一煩躁,下意識就會去抓自己胸口掛著的那塊血玉。嘴上不願示弱地道:

“那怎麼了,我還有卻雪呢!”

說著,便向一側探了探身,把剛才因為嫌沉而卸去了桌子底下的巨劍給拖來了自己跟前。

長劍厚重,即便是雙手齊上,用生拉硬拽的法子,少年也拖得十分吃力。偏偏,他還不甘於此,一心想把它揮起來一展雄風,好讓自己的話顯得更加真實可信。這麼做的結果就是,劍沒抬起來,他整個人反而還被這番動作的反作用力狠狠一拉,直接栽去了劍身之上。

終蘭便聽耳旁先是金屬摩擦地面的悶鈍之音,緊接著又響起了肌膚相撞間發出的嗡鳴,嗟吁的同時,心中難免就泛起了一陣疼惜。

多好的劍啊,犯了什麼錯被人這麼糟蹋!!

她實在有點兒看不下去,趁著這會兒危紹腦袋被劍撞得暈頭轉向無暇他顧,趕緊就握緊金簪,閉上眼睛,回想著上一次的感覺,揚起手來,向著自己心口狠狠一紮。

危紹那邊正捂著自己的額頭蜷在地上打滾,虛影重重間恍惚著看到這一幕,幼小的心靈頓時被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臥槽,終蘭?!!”

事實證明,終蘭還是失策了。

她再醒來時,危紹蹲在床頭,額頭上青紫一片,連血印子都還沒來得及消去半分。

腦頂是熟悉的紗帳,向外一瞅,木桌茶具,軟榻矮桌,她還在明府的那間廂房之中,連位置也沒挪動一下,只不過是從坐著變成了躺著。

終蘭不免感到疑惑。更疑惑的是,她一醒,危紹便如蒙大赦一般,二話不說往床上一竄,直接把她的被子給搶了,逃避現實似的將自己包成了個粽子,戰戰兢兢地躲到了床邊靠牆的角落之中。

???

終蘭眉頭緊擰,下一刻,感官回籠,她就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地,驀然被迎面而來的龐大魔澤給澆了一個透徹。

這份魔澤,瀚如銀川,清似晨曦,隱約裡還蘊著一味松煙竹韻,一點也不難捱。但耐不住其中那股狂縱無羈的勢頭,夾著尖厲的氣息重重壓下,難免令所面對之人本能地反射出一種畏懼。

雖然即便如此,危紹的反應還是略顯古怪,不過危急之間,終蘭也無暇思考太多。她顧不上去想為何這次自己會恢復得如此之快,一摸髮髻,金簪還在,便一舉將其拔了出來,抵向指尖,先將血給放了。之後忐忑地一起身,本來以為自己是不是馬上就要又死一次——

等到看清了窗邊所站何人以後,她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如今已是晝間,不過這個鎮子上陰雲高籠,厚厚實實一層,將金烏的麾羽都盡皆隔擋在外。雕花窗向內洞開,沒有溫度的光線例行公事般斜飛而入,將窗邊人的衣襬照得有些發白。他穿著一身蒼青色的長袍,衣上金紋繁複,看著十分講究。如瀑長髮卻只鬆散地披在腦後,鬢間餘出幾縷碎絲,髮尾用一帶玉絛閒閒束起。

男人雙臂抱懷,疊著腳倚在窗臺,手中還握著一把摺扇。耳垂中央別出一格墜著兩隻小巧圓潤的銀鈴,鈴身上又分別纏了條正在懨懨吐信的迷你白蛇。

這些,終蘭匆匆一眼掃過,都不怎麼在意。

她的目光唯獨鎖定在這人的面容,心跳陡然加快了。

明明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相似的地方,可是這個人……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