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其他人:“……”
少年屈腿跳落地面,向著阿月的方向走了過去,大概本來是想要安撫幾句的,寬慰的話都提到嘴邊兒了:“姑娘,你別害怕……”等一看清其人面容,腳步一僵,渾身頓時一個激靈,“清枝?!”
他後退一步,扒著自己的盾牌邊緣向後方的男人探去了個腦袋,打量對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臥槽兄弟,你哪個殿的?什麼膽子啊,居然敢惹月清枝!”
青衣溫吟:“……”
他們這邊盾牌落下的聲響很大,終蘭聽著了,也好奇地往外瞅了一眼。這麼一眼,便見到了全然怔愣在原地的阿月。
姑娘如今神色恍惚,鼻尖泛紅,望著白衣少年的眼中,所含情緒錯綜複雜,疑惑中帶著一縷惶恐,惶恐下浸著幾絲懷念,懷念背後還藏著半分不可置信……
終蘭:“……”
好熟悉的目光哦!
白衣少年尚且沒反應過來怎麼個事兒,他扭頭一瞧,阿月身旁的大樹底下還倒著個奄奄一息的男人,便先自懷中掏出了兩粒藥丸,喂去了他的口中。然而明水寒已是油盡燈枯,連吞嚥的動作都沒有力氣做了。阿月站在那裡,目色無神,眼見少年並不死心,伸手又打算去封他血脈,便啞聲止了一句:“別費事了,他沒救了。”
“……”
白衣少年半蹲在地上,側首看了她一眼,奇怪道:“他欺負你了?”
“沒有。”
阿月乾巴巴地答。只單純說出這麼兩個字,眼眶卻又紅了。
少年這才察覺到姑娘的情緒有些不對勁,趕忙爬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她的身邊,歪著腦袋關切道:“清枝?怎麼了,你哭什麼?”
姑娘本來壓抑了半天,然而望著少年近在咫尺的這副眉眼,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無功,頃刻間便潰不成軍。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她深吸了一口氣,持著濃厚的鼻音,斷斷續續地向他答道:
“現在是,仙歷二七六一年。”
“……”
少年愣了一下,一時還是有些沒轉過彎兒來,好笑道:“啊?什麼鬼,洪荒哪兒來的什麼……”
“沒有洪荒了。”
月清枝輕聲說。她將額頭抵在少年的肩膀,渾身忽然變得有些無力,連講話的音調也弱了下去,氣息殘殘奄奄的,彷彿夢囈。
“早就沒有洪荒了。仙歷二七六一年,那裡只剩下……”
她閉了閉眼睛,一聲嘆息。
“深絕永獄。”
正在往危紹懷裡扔不能用的法器的終蘭:“……”
!!!
☆、重逢
可惜,月清枝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
她依偎在少年身上,像是一夕之間卸去了所有盔甲,外間一切紛擾都盡皆摒去,只想要偏安在此寂靜一隅。白衣少年大抵對她的這般行徑還有些陌生,面頰泛起一層薄紅,立在那裡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攪得一旁的青衣溫吟看到這一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剛捧到火候的一腔惱意無處紓解,只好踢踢跟前的那面巨盾撒氣。
盾牌結實得很,被他一腳踢出了鐘鳴似的迴音。當然,畢竟不是真的小孩了,也做不出太幼稚的行為。青衣溫吟看了一眼賴在少年身上淚流不止的月清枝,面上嘲諷之意更甚,但終究還是沒有再去破壞兩人這場難能可貴的“重逢”。
他轉了個身,打算帶上兩個孩子先行出去。
卻不料,就在這時,影壁之後的大門處忽然傳來了沉悶的聲響。
自從時空似乎有所錯位以後,終蘭這一路上來來回回,就沒看到一處正常的地方。明府裡原先肯定不是這般空蕩蕩的模樣,然而如今從頭穿到尾,打實的一個人都沒有。參照終蘭和危紹都是轉息之間便從距此很遠的地方被拉來了此處,那麼府中消失的那些人,興許也經歷了與他們相同的情況。
只是,不知這個傳送的距離是否有固定範圍,也許過去這一天半日,有離得近的人尋路回來了也說不準。而如此大大咧咧地自正門而入,聽著不像是什麼下人。
終蘭對明水寒家裡的情況不是特別瞭解,畢竟他都這個鬼樣了,家中人卻似乎從未向外面反應過什麼。十三盟那邊只曉得日月鎮有禍患,卻不知這禍患就是明水寒。
她移過眼去,本是秉著好奇想要瞧一瞧來者是誰,目光一斜,卻發現了另一個不太對勁的地方。
明水寒倒在樹下,看著是已經死了。本來攏在身周的那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