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蘭靜坐於妝鏡前,望著鏡中映出的那個綠衣勁裝,馬尾高束的自己……
忽然就領悟了剛剛那位綠衣姑娘的處境。
把她打扮妥,男人就先自己離開了。
剩下終蘭一個人,身子一動不動地坐在床榻上,而腦中疑惑紛生。
剛剛路過大堂的時候,她有留意一眼,正中那闕四字匾之下,掛了一個姑娘的畫像。藍裙大袖,端莊的墮馬髻,一雙眉眼也十分嫻靜,絕無半分終蘭如今這身裝扮中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颯爽氣息。
甫一得見,終蘭還以為畫像上的那位姑娘就是黑衣男口中的阿熹。然而現在看來,並不盡然。
敢情,這還是出四個人的電影?
終蘭首先腦補出來的,就是那種最俗套的——黑衣男與藍衣女本來情投意合,伉儷情深,哪想到某年某月某天,忽遇阿熹,一番相處,驚為天人,紅白玫瑰交相豔,奈何世事兩難全……
正當她越想越投入,沉浸在自己意淫出來的天雷狗血之中不能自拔。突然——
“咚咚”。
窗欞上傳來了兩聲輕響。
終蘭現在是和自己的身體徹底隔絕了,因而與剛穿越來時那種四肢跟不上大腦指令的狀態不一樣,是連轉動眼珠都做不到的。她一時之間並無法確定這兩下響動是個什麼情況,好在對方似乎也只是藉此試試屋內情形,見到沒引來什麼麻煩,便大膽地翻身而入了。
一襲綠影須臾閃現。終蘭的一雙瞳孔之中,很快就映出了一位打扮得和她如今裝束幾乎一模一樣的姑娘。眉眼清秀,面相恬靜……
不就是下午剛從她身後逃走的那位同是天涯淪落人麼!
☆、“試煉”
這姑娘一段時間不見,整個人都變得活潑了許多。她四下觀望一圈,確定安全了以後,自懷中掏出了一張符紙,徑直往終蘭身上一貼。
一瞬間,靈魂歸竅,感官回籠,終蘭感覺自己立時又活了過來。
她不由得有些無言。
說好的千金難解呢?!
終蘭下意識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貼著的東西,感覺上面的氣息莫名有點熟悉。
但一時間,又想不太起來是在哪裡遇到過。
“對不住。”
綠衣姑娘訕訕地咳了一聲,內疚道:“我之前也是迫不得已,這符你先用著啊,一個姓譚的仙師給我的,他說去搬救兵了,應該不久就能來。”
終蘭點頭以應,內心卻有些莫名。
這劇情,真的好像個試煉之境,居然連引路人物都有!
不過,她並沒有因此就放鬆警惕——姑娘前後性情變化有些突兀,終蘭個人是不太能接受的。況且,即便這人有心隱藏……但終蘭還是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隱隱約約的魔氣。
這要真是個試煉的地方,沒準兒第一關就是考人勘察力的呢,如此端倪,絕對不能放過!
功法到了,臉可以隨意幻化,然而同款的衣服怕是不太好求。也不知這人是如何得到了如今的這般扮相,之前那位真·綠衣姑娘又是否仍然健在。
可惜,這也不是終蘭如今有餘力去考慮的事情了。
她默默地將身上的那張黃符疊進了懷中。雖說它出自不明人士之手,但不管怎麼說,好歹是個管用的寶貝,沒有可替代之物時,也只能暫且用著。
脫開軀體太久,甫一回來,還有些不太習慣。終蘭坐在那裡緩了一會兒,身前的那位謎樣人士就已經又開始熱情地跟她自我介紹:
“我叫阿月,大家都叫我阿月。”
終蘭:“……”
好的。
“我家在三川鎮那邊兒,不過現在外面有點古怪。”
阿月吐了下舌頭,自來熟地坐到了終蘭的身邊。她不太好意思地道:“要不是找不著一個能走的馬車,我還想不起來回來救你。”
終蘭:“……”
說得跟真的一樣啊!
聽到三川鎮的名字,終蘭的內心其實還起了一點異樣。不過轉而一想,這沒準兒是為了能讓她可以更加融入劇情而設定出來的小細節,因此對於自己原先建立起的假設,非但沒有動搖,反而還愈發堅定了……
基於這個想法,終蘭尋思,她理應多多利用一下這些找上門的角色人物所提供的資訊。是以,當下便做出了一副好奇的樣子,順著姑娘的話問道:
“外面怎麼了?”
“嗯?你不知道嘛?”
阿月瞪了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