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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他面無表情地捏著小黑貓的脖子把它往柏盛從手裡一扔,一撣袖子,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空留下淚眼汪汪的小貓瞪著它漆黑一片的大眼睛,懵懂又委屈,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雖然被祛了邪氣,然而之前滲進骨頭裡的東西一時間清理不淨,導致它如今從眼眶裡滾出來的淚珠是黏黏稠稠的藍黑色。錢雯鈺怕給孩子留下什麼心理陰影,趕忙擋了擋終蘭的眼睛,順手拿了塊錦布,將小貓的整個腦袋都給蓋了起來。

視野忽然被遮住,小貓有點不安,窩在男人的手裡輕輕顫抖起身軀,弱弱地發出了幾聲柔軟無力的低鳴。

柏盛從:“……”

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沒有同情心了!

他掀下那塊錦布,轉而用它擦了擦小貓的眼淚。把小東西往自己懷裡一摟,繃著一張臉想哄它幾句。然而他之前也沒養過類似的玩意兒,在經過了一番不懈的努力以後,柏盛從終於發現,好像除了讓它哭得更厲害以外,他並哄不出什麼其他的效果了。

“……”

掌門同學感覺自己很受傷,但是面上還得不動聲色。

於是,他只能維持著一臉平和,抱著那隻已經快把他雪白的衣襟染成一片蔚藍深海的小東西,若無其事地默默往三督殿走。

一路上驚遇掌門的門內弟子們:“……”

果然,人還是得活久點兒,不然你永遠不知道第二天會在自己的門派裡看到什麼樣的景色。

柏盛從折路去了三督殿,錢雯鈺則帶著溫吟和終蘭一起前往了太墨閣。

雖然中途遇到了阻礙,但書還是得找的。

本來,這已經沒有危紹什麼事情了。不過,大家還一直不曾解除掉御劍形態,順著路就過去了。危紹得以一邊在長劍上翻滾,一邊順理成章地尾隨著他們到達了太墨閣腳下。

幾個人往門口一停,眼見危紹鬧騰得起勁,仍舊沒有歇下來的意思,錢雯鈺也不客氣了,直接屈指把他彈去了地上。溫吟配合地及時將卻雪劍自空中取了下來,往危紹還沒來得及站直的脊背上一推。

危紹:“……”

他覺得自己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

太墨閣直白來講,就是一風園中管人事的地方。

雖說名字叫閣,不過實際上是個大花園。園中景緻倒也與普通的園林相差不遠,白石碧樹,尖亭曲水,並以花窗遊廊,舞榭歌臺,一處處都是新鮮活潑的雅緻韻律。

撇開尤其大這個一風園內景緻共同享有的特點不談,這裡唯一的一點不同,大抵便是園中無處不在的金花。破土而出,攀枝而上,繞於樑柱,蜷於牆瓦……金藤蔓蔓,無景不纏。一眼望去,就是一片泛白的反光。除了其中特意留出來的玉石板路,便只有流水之下,能保得一方安寧。

一方,近乎死寂的安寧。

那裡也確實是枯萎之花最後的宿所。

錢雯鈺帶著幾個人來到了一處小湖旁邊。

她向守閣的弟子要了個笏板,以藏經樓裡的那個金葉子作引,對著這片湖水規規矩矩鞠了三個深躬。不一會兒,那片象牙制的笏板上就歪歪扭扭地,浮現出了幾行刀似的刻痕。

私人物品既然下葬,自然是會有所記錄。幾個人盯著那板子上現出的小字,一本書名一本書名地探究過去。《抱朴子》、《合丹書》、《丹經》、《氣吞陰陽說》……

然而,直看到最後,也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的那本《黃白外衍》。

溫吟望著板子上所載的這些陸玉知的藏書,眉頭微斂,半晌,才疑惑地問了一聲:

“他是丹修?”

☆、嘖嘖

眾所周知,一風園乃劍道至尊。

尊得甚至有些過頭,頗有一家獨大的味道。

獨大到最後,難免會變得不太純粹。雖說如今仙界三大家,自是“一風尚懷”。這名聲摻不了假,不過,再盛也只能算是圈內的名聲。尚清閣孤傲卓絕,是隱在寒雪之巔的高士;懷虛澗賴以開山祖師混沌真人之名,向來為仙界千年不倒的一代貴族。這些,活在這麼個環境之下,大家平日裡要多打交道的,自然得一一瞭解。

然而若向凡人論起,甚至於,那些不入大流,僅半隻腳踏在仙門內的小門小派弟子,甫一談及“修仙”二字,那能與之聯想起的,定然除一風園外別無二家。

誠然,論祖師出身,一步一步艱難攀爬,最後終於悟出開雲劍法得證大道的洞虛大士,自然比不得自出生起便天賦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