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閃了閃,連帶著,眼眶中含著的淚水也跟著閃,他繼續向上看,看到男人不帶情緒的臉時,眨了下眼,不爭氣地掉下眼淚來。
薄曄看著蹲在門外哭泣的少年,仍有些恍惚,時隔這麼久再見面,有種不真實感。
他又想起很久以前唐止在這裡幫他開門的場景,凌晨三點,唐止在門內,他在門外,當時他在想什麼?好像在想,這個叫唐止的少年越看越喜歡,完全符合他的取向,很慶幸為他向家裡出櫃。
現在情景倒置,有種淡淡的諷刺感。
唐止見男人一動不動,一副不準備幫他開門的樣子,有些想退縮,但一看到薄曄受傷的手,他又逼迫自己堅強點。
低下頭擦擦眼淚,接著起身,他鼻音濃重道:“請幫忙開下門可以嗎?”
薄曄回神,伸手在旁邊的開關上拍了一下,門鎖彈開。
唐止推門進入,掀眸看了眼薄曄,主動解釋:“我回來拿東西,馬上就走。”
盯著他看了會,薄曄雲淡風輕地移開視線,嗤笑:“隨便。”
右手攥得死緊,食指不自然地彎曲著,他感到掌心傷口的開裂,但現在怎樣都無所謂。
受不了他冷淡的反應,唐止倉皇地轉身朝樓梯方向走去,抹了下眼睛:“我現在去,很快的……”
隱忍地咬緊牙關,薄曄跟上他,但中間始終隔著一段距離。
唐止上樓時,能感到身後宛若實質的視線,如芒在背。
途中遇到幾個下樓的青訓生,先是奇怪地看著他,然後又向他身後的人問好:“薄神好。”
沒敢回頭,他加快腳步來到了三樓。
微微氣喘地走到房間門口,他聽到男人從身後步履穩健地走過。
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那麼在意薄曄的存在,唐止掀開蓋子,在鎖上輸入密碼,可是連續輸了三次,門都打不開。
薄曄背靠在兩扇房門中間的牆上,看著站在門口臉色漲紅,束手無策的少年,心裡閃過類似報復的快感。
“忘了提醒你,解約的時候密碼就換了。”他淡淡道,“裡面你的東西,不知道有沒有被清理掉。”
唐止按了按門把,偏過臉看他:“你知道密碼是多少嗎?”
揚揚一邊嘴角,薄曄道:“知道也不告訴你。”
唐止瞬間眼睛泛紅,被欺負了也只知道求救般地看著他。
“裡面有什麼重要物品嗎?”薄曄長腿交疊,歪了下頭,看著對面的牆壁,“如果是衣服,你們家會缺你穿嗎?小少爺。”
不是聽不出他的諷刺,房間裡也確實沒有什麼重要的,但都說了要回來收拾東西,不能被拆穿謊言,唐止只好固執道:“缺,特別缺。”
“…………”
薄曄還想說點什麼,他自己房間的門突然被開啟。
輕蹙眉,他向旁邊看去,一個頭頂搭著毛巾的白色腦袋探了出來,一手還拿著牙刷在刷牙。
他看了眼薄曄,又打量隔壁陌生的少年,最終視線落在薄曄身上,露出討好的笑:“您回來啦。”
唐止看到明顯剛洗完澡,上身什麼都沒穿的男生,匆匆移開目光,盯著面前門上的門牌號碼,有些迷茫地自我消化著。
被對面少年精緻的側臉吸引,白毛扯下頭上的毛巾抹掉嘴角的泡沫,問薄曄:“那誰啊?”
霸總和他的小逃妻
白毛出現得猝不及防,薄曄上下打量他一番, 探身看向房間內, 看到浴室門口水汽氤氳、衣服散落一地時, 暗自磨了磨牙。
想打人。
二話不說, 他按著男生的後頸把人拎出來。
白毛伸著頭“哎喲哎喲”叫喚不停, 形象如同一隻慘叫的大白鵝:“雅美蝶!雅美蝶!曄哥!脖子扯斷了!”
“滾!”把人弄出房間後,薄曄走了進去,同時甩上門。
揉揉痠痛的後頸, 白毛撲上去狂拍房門:“薄曄!你他孃的虐待我, 我現在就告訴去!”
“砰”的一聲響,薄曄在裡面捶了一下門板,當作警告。
精力明顯過剩的男生立即歇菜,不敢造次。
走廊裡安靜下來, 白毛感到一道視線總是盯著自己,他一點點轉過頭,看到隔壁那個陌生的少年。
一手往後耙梳劉海,他整整形象後大方地轉向對方,斜靠在房門上, 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即使上身赤|裸,男生也沒顯出絲毫害羞, 反而挺了挺長了些肌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