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菡愛出力氣,不愛做些家常裡短的瑣碎事情,越是長大越是如此。小時候還想著要做飯,替他分擔,現在廚房外的柴火倒堆得不少,有空就出去打獵,至晚方歸,除了賣了的送人的,家裡野味還存了不少。這個家現在基本是靠肖菡養起來的。
他才了一桶水上來,腰背和雙腿就都在打顫,渾身痠疼得厲害,氣都喘不過來,實在是……昨晚被她折騰得厲害,他到現在全身哪兒都提不起力氣。他這桶水提的艱難,剛剛洗碗掃地的時候倒是能忍耐。
桶又放了下去,他忍耐著身上的不適使力欲再提一桶,一桶水不夠,滿滿的一桶水在井底晃晃悠悠嘩嘩啦啦剛離開水面,背後就是哐啷一聲院門關閉又落栓的聲音,傅寧嚇了一跳,手一抖,那桶水差點又落回井裡去。
傅寧回頭看了一眼,是肖菡,她去而復返,傅寧保持著使力的姿勢沒動,她三兩步跨過來往他身邊一站,伸手三兩下就把那桶水提了上來,穩穩地跺在地上。接著,她不說話,一雙眼睛只在傅寧身上轉悠,神色莫測。
傅寧被她看得不自在,他剛想開口詢問,白啟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肖菡我看見你了,開門!我是來看咱哥哥的。”
“他身子不適,不見。”肖菡一邊衝著門外回道,一邊直把他往屋裡推。
傅寧聽得一頭霧水也被肖菡推得一頭霧水,回頭小聲地問肖菡:“這是做什麼?是啟兒阿?怎麼了?唉!別推,我還要洗衣服呀。”
“衣服我洗,哥哥先進屋,咳……換件領子高些的衣物。”肖菡的手法粗魯,傅寧被推進裡屋的時候一個蹙趔,差點摔倒,肖菡動作太快沒注意到。她關上了門的剎那,白啟就從牆頭上跳了進來,步入廳堂,徑直走到她面前。
“肖菡!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關門作甚?你不知道我是來……”
“知道。”
“那你還……算了,人都快來了,還不快準備準備。”說著她舉起手中的東西在肖菡面前晃了晃,“我還從家裡帶了瓶酒,對了!哥哥怎麼了,帶我去看看。”
肖菡接過她手裡的酒,白啟說著就要繞過她往裡走,肖菡身形一動,如泰山般擋著,臉上的神情是尷尬得不行。
聽說白啟要進來,傅寧也是慌得不行,他現在正如肖菡所說,忙著……額——找衣服換。
被肖菡推進屋裡,目光憋到鏡面,傅寧立刻明白了肖菡讓他換衣服的用意。
在他頸項處滿是斑駁的青紫痕跡,叫人一眼即明,根本無法見人!
被肖菡接二連三地攔在門外,又不說不清原由,這次白啟是真惱了。
“肖菡!你——”
“啟兒,你先別惱她。”回她的是傅寧,他沒有出來,就在肖菡身後,隔著一扇門的內室,“是我的意思,我……我身上起了疹子,難看得很,不想見人。”
“那哥哥,你沒事吧,嚴不嚴重啊?難不難受?”白啟相信了,目含擔憂,她忍不住靠近一步,被肖菡伸手攔住。
傅寧感到頭疼,內心愧疚。
“沒事,你不用擔心,是有客人要來吧,你先回去,我來準備,不會耽誤。”
“嗯!其實不需要費什麼周章,就兩個人,一個來是個管家,身體不好,主顧沒來,哥哥就備些茶點,飯菜清淡些,另一個好像是個道人,她好酒,我知道你們家不備酒,酒我帶來了。招待的時候哥哥不必出面,我們來就好,事情已經談妥了,現在過來就是簽約交個定金什麼的,費不了——唉……肖菡,你又發什麼瘋……”
在白啟“唉”的時候,人已經被肖菡拽出了廳室。
“你話太多!”肖菡現在很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把白啟轟出去,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你……”白啟在小院中掙開了肖菡,似笑非笑的圍著她打轉,“不會是還瞞著哥哥的吧,我就說……嘿!瞧你那點出息。”
“你別說了,先回去吧,等會兒人來了,你也別過來,我自己能照應得來。”肖菡沒理會白啟的戲謔,面色沉重。
白啟見肖菡面有難色,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你之前沒跟哥哥說,哥哥會擔心的,他那麼心疼你,之前你被人抬回來,他嚇壞了。”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之前你就可以跟他商量啊。這趟鏢僱主出手闊綽,但也不是非接不可,你們也不像是缺這幾兩銀子用啊。”
“是白銀一百兩,要是像以往那樣走鏢,少不得要兩三年才攢的起,這些都可以置辦七八畝良田了,就你這酒都可